“我不想听你的苦衷,你说马四梅在哪里?我想当面跟她说几句话。”徐远气愤地说道。曹兰花揉了揉揉眼睛说:“马四梅让那位领导带着旅游去了,可能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你有什么事?”
徐远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自己与马四梅能有什么事呢?难道自己来到这里是要看马四梅的笑话吗?或者就为证实马四梅真的给一位老男人当小情人了吗?如果马四梅现在就在眼前,自己对她怎么说?情景是不是会很尴尬?马四梅看到他时心里会怎么想?自己考上了延原师范是不是专门在她的面前来显摆呢?
徐远稀里糊涂地离开的那条巷子,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一辈子也不愿意再来到这个肮脏的地方。在前往延原师范的路上,徐远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马四梅的模样,可是他发觉脑海中的马四梅的映像却很模糊,不知是时间久了没见的原因,还是自己与马四梅的距离真的远了。
徐远从汽车站步走着回到延原师范的校园,他没有径直走向宿舍,而是来到校园中间的花坛中,坐在鲜艳的五星红旗下。这里是延原师范的中心位置,可以看到从大门走进来的每一个学生,有的三三两两相跟着,而有的则是孑然一人,他们从容地走着,步子很轻快,脸上挂满了笑容。
徐远脑子里一片茫然,他呆呆地看着同学们来来往往的身影,却没有看清一个同学的脸庞,也就无从知道他们是谁了,徐远也不想知道。
眼前又走过一群女孩子,她们的笑声格外清脆,犹如铜铃般钻进了徐远的心底。因为笑声太动听,吸引了徐远的注意力。徐远仔细瞅了几眼那几位女孩子,她们清一色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上身穿着颜色各异的小夹克,有粉色的,有红色的,也有深黄色的,脚上穿着系着白色鞋带的板鞋。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快乐,像风一样从徐远的眼前走过。徐远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蓦然又想到了马四梅。同样是花季女孩,为什么马四梅就已经过了花期呢?这就是人生,有的人活在甜美的幸福中,而有的人却只能在痛苦中挣扎。
徐远的目光转向花坛中的月季花,一朵朵月季花在秋风中摇曳着,此时依然芬芳,依然艳丽,可是它们终究会在不久的将来,在凛冽的寒风中残败。马四梅不是一朵月季花,她可能就是一朵昙花,还没有看到红火的太阳,她就枯萎了,她的花季是短暂的。花的命运多么像是女人一生。看来美好的东西注定会是短暂的,徐远不禁感慨马四梅的遭遇,也为眼前的花朵而感伤。
第二天开始上课,徐远走进了教室,他又开始了繁忙而有规律的学习生活。对于现在的徐远,马四梅的遭遇已经深深刺激了他,也许唯有把自己掩埋在书本中,才不会因为回想马四梅而烦恼,他同时也对班上的几个女同学有了厌烦的情绪,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坐在教室里读书,而马四梅却要遭受无数男人的凌辱呢?特别是经常在一起的那四名女同学,她们每次走进教室的时候,都是按照大小个的顺序排着,当她们走到自己的座位时,便会不约而同地发出刺耳的笑声。不知为何会发笑,徐远无从知晓,但是她们的笑声犹如中午睡意正浓时老母鸡下蛋后发出咯咯的聒噪的叫声,徐远几乎快要暴怒了,可是看到别的同学很平静,他只能强忍着,心中却给她们起了一个十分难听的绰号“四大恶人”,以缓解他内心深处的愤怒之情。
徐远还对坐在后排的一个黑瘦的女同学很反感,她叫吴晓红,算是前后邻桌。她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会把脚伸过来踏在徐远的板凳上,有时候还会晃着脚,这让徐远很难过,他的屁股也随着有节奏地晃动。徐远很想站起来,转过身去,扬起手给她一个耳光,可是想到毕竟是同学,还是女同学,所谓好男不和女斗,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在心中骂道她大概是痒了,欠男人折磨着呢。
更让徐远不解的是,他这位女邻桌空闲时间里都唱着同一首歌《梦醒时分》,她是这样唱的:“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她的嗓音还算不错,可是她唱这首歌只唱前面几句,接着继续重唱,谁也没有听过她把这首歌完整唱完。徐远纳闷,女邻桌可能受到情感上的挫折,这首歌可能就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吧!
有一次,在课间休息时间,徐远一如既往地还在认真地学习,谁知屁股下面的板凳却又开始抖动,后面飘来了她的歌声。她为什么要蹬着自己的凳子唱歌呢?难道她唱歌是想给自己唱吗?徐远觉得自己处境很危险,要是她对自己动了心该怎么办呢?
吴晓红这个永远唱着《梦醒时分》的女孩,徐远后来见过她一个人在教室里唱过那首歌,也见过她一个人走路时唱过。徐远这下总算放心了,原来是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