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认为你需要知道这个。”
两人走到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下来,克利夫兰告诉她,“朱莉那天晚上去古董铺,只是想要卖掉一个并不怎么值钱的金嵌猫眼石嘎乌盒。”
这件事引起了她的注意,“不值钱?”她想了想,感到很疑惑,“她是怎么弄到那东西的?……或者说,那玩意还没她手上的银镯子值钱,她又为什么要去典当这个东西?”
克利夫兰摇了摇头,这个不属于他的工作范围。
诺拉下意识地就沿着线索开始发挥想象力,但是没等她想出个好歹来,凑近的沉稳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面前,她抬起头,就看见福尔摩斯站定,手里拿着他的那顶礼帽,顿了顿,声音轻快地说道,“晚上好,霍克先生,这真是一个令人不太愉快的夜晚,不是吗?”
“你认识我?”克利夫兰一愣。
福尔摩斯摇摇头,一本正经,“诺拉夏普小姐在伦敦里的朋友一只手数得过来,而能得到她认可并产生一段谈话的人,大概只有聪明的侦探,医生,以及她的那位老雇主。”
“……”有点冒冷汗的女士。
“老雇主?”克利夫兰重复,似乎有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福尔摩斯挑高眉,“哦——”他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感叹词,对诺拉露出一个微笑,“原来夏普小姐还没告诉他……”
“咳咳。”诺拉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老实交待,“我很抱歉霍克先生,这就是我的分租人,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是一位‘咨询侦探’——以及雇佣我当保镖的人。”
克利夫兰终于有了反应,“保镖?”声调上扬。
他上下打量她,怎么也无法将她和印象里高壮严肃的保镖联系到一起。
“well,这只是一个称呼,在空闲的时间里,我会和福尔摩斯先生一起到现场去探案,作为我的一个兴趣。”
克利夫兰看上去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他点点头,入了眼的下属认可的人,自然也不是大路货,他伸出手,礼貌道,“你好,福尔摩斯。”
夏洛克福尔摩斯绅士地和他握手,转头看向诺拉,扬扬眉,“也许你更想要和这位霍克先生留下来交谈,还是……”
诺拉立刻明白了,不禁微微疑惑,“这么早,那位不会介意吗?”
“有钱人举办的宴会,主角向来都是相同的人。”福尔摩斯用一种看透了的,懒洋洋的声调说道,“我们这种只不过是精心打造的名利场上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在发挥作用之后,安静地退场即可。”
诺拉点点头,她看向克利夫兰,微微含着歉意,“霍克先生,我应该随福尔摩斯一同回去了,您……”
克利夫兰脸上露出沮丧的神色,对他来说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好在他不擅长为难别人,只能遗憾地点点头,“那么再见,诺玛。”
“……”
走出大厅招来一辆马车,在回家的路上,福尔摩斯注视她,挑高眉头,语气不自觉上扬,“诺玛?”
她几乎无力解释,“霍克先生一向不注重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也包括助手的名字?”
“well,其实我也并不重视这些……”
福尔摩斯低声笑了起来,似乎她这幅无奈又苦逼的模样愉悦到了他,他一向冷静犀利的灰色眸子里浮现笑意,慢条斯理地开口,“恕我不得不同意这个观点,作为一位女士,夏普小姐的确不太重视这些‘细枝末节’。”
诺拉对他怒目而视。
“……我听到你们在谈论有关古董。”福尔摩斯适时地转移了话题,露出感兴趣的模样,“也许我可以分享到一个有趣的故事?”
“对于福尔摩斯先生来说,一切谋杀案都是有趣的事。”诺拉嘲讽道,但这丝毫没有打消他的兴趣,他看上去更加集中注意力了,连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的腰都直了起来。诺拉一顿,不得不沿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这件事还要从昨天说起……”
她非常详细地告知了“古董女尸”案她所知道的一切细节和经过,叙述并不带主管色彩,直接而客观。福尔摩斯听着她的声音,眼里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听上去像是一件情杀案。”福尔摩斯摸着下巴,他的眼睛里散发出久经沉淀的智慧风采,这让他的举动都露出古典绅士独有的优雅与良好教养的韵味来,声音略低沉,就像是在斟酌,“你对这件案子有兴趣?”
他并没有忽略诺拉在提到那位“露西亚布朗”与“克莉迪亚布朗”时微妙的停顿感。
“谈不上。”诺拉耸耸肩,这行为和她穿着的衣服十分不符,“我和那位朱莉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却不料再见却是她的尸体,让人感到不那么舒服而已。”
“一面之缘——”福尔摩斯强调般地重复了这句话,灰色眼眸若有所思地瞥过来,“我认为,那位朱莉小姐原来住在摄政街——”
“停,”诺拉无奈地摆手,“别将你那套推理用在我身上,福尔摩斯先生,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事实——我和她并无交情,我只是去那里找过布朗一家。”说到这里,她意味不明地挑挑眉梢,放缓声音,“不瞒您说……我和那家布朗母女,有一丝的血缘关系呢。”
这下福尔摩斯倒是真惊讶了,在他的第一印象里,诺拉虽然言谈不俗但的确是贫穷的,见面时她穿着滑稽不合身的男装,浑身脏兮兮的,泛着一股熏人的鱼腥味儿,倒是像来寻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