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其他的线索呢?”似乎有门道,格莱森迫不及待地询问,也顾不得这位发表意见的是他最看不起的女人。

“这个。”诺拉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捻起盖在女尸身上的薄毯子,即使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小半,也能清楚分辨它的质地,“这是纯亚麻编织成的薄毯,您看,它的经纬线粗细很均匀,落脚编织密实却也不会过于厚和硬,呈棕色并且有光泽,吸水度良好——难道您不会感到很奇怪吗?这明显是有钱人才能拥有的东西,却被盖在一具尸体身上?”

“也许本来就是属于这位贝尔小姐呢?”格莱森猜测。

诺拉摇摇头,“不可能。谢丽尔·贝尔是乔伊斯·贝尔先生的孙女,多兰香水铺的当家夫人,即使她的风评不好,可没有人置喙她穿衣搭配的选择,而这件亚麻布毯无论从颜色还是质地来说,都不会是一位精致淑女的首选。这件毛毯的主人,另有其人。”

格莱森更迷茫了,“您的意思是,还有第二个目击者?”

诺拉无语地看他一眼,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她皱紧眉头,语气略为沉重,“不,格莱森先生,没有第二个目击者,因为这个亚麻布毯,属于杀死这位夫人的凶手。”

她叹了口气,“这次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经验丰富,而且头脑冷静,同时具有敏捷身手与残酷内心的谋杀者。”

“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有从医经验的军人。”福尔摩斯开口了,语气十分笃定,“他显然是有备而来,跟踪这位贝尔小姐上了火车,他准备了很久,知道抓住合适的机会,才在人迹稀少的地方——例如厕所,或者是过道间,杀害了她。我之所以猜测他有过从医经验,是因为他的手法——您看伤口,创口平整,凶器只利落的一下,就捅破了肝脏,之后他大概是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到了密闭的地方,为了防止有乘客发现奄奄一息的受害者,他先是用方便携带又不引人怀疑的橄榄油帮她止血,顺便用这份亚麻布毯吸收了喷涌而出的血液,之后优雅地走了出去,任由贝尔小姐在绝望中失血休克而死,他则了无痕迹,悄然消失于人群之中。”

福尔摩斯继续推测,“凶手应该和被害人没有什么过多的仇怨,但他心肠却非常残酷,享受人命缓缓挣扎消亡的快感,除了医学经验,他应该家底不错,而且具有良好的受教育经历。至于他为什么拿走被害人的行李……我猜测,应该是出于他的雇佣人要求,而里面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物证,直接威胁到他的名誉安全。”

“雇用人?”格莱森一惊。

“没错。”福尔摩斯面色凝重,“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失误的话,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经验丰富的职业杀手。”

诺拉缓缓抬起头,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看来,我这个保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呢。”

格莱森不太信任地瞥她一眼,“夏普小姐,我们这可不是闹着玩。”

对于格莱森的质疑,诺拉只是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格莱森又转过头,十分严肃地告知福尔摩斯,“您是知道的,这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谋杀案……唔……它涉及一些复杂的经济交易以及某些人的颜面……所以我希望,您能尽快找到凶手,否则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诺拉笑眯眯地问,“你上司给了你多少天时间破案,格莱森?”对于警察那一套,她在熟悉不过。

警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三天之内。”

“足够,甚至时间充裕。”福尔摩斯自傲地说,毫不掩饰他眼里的微笑神采和倨傲风范,“大概只要一天半,我就可以找出所有的疑点,甚至捉拿凶手。”

诺拉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她很欣赏甚至喜欢他这份自信,福尔摩斯从来不知畏惧不前是何物,而聪明自信的男人则是最性感的。

“我想贝尔小姐的家人以及丈夫以及知道这个消息了吧,格莱森?”

警长点了点头,露出愁苦的神色,“当然,不然你以为,谁向我们这些可怜又劳苦的警探们施压?”

福尔摩斯拍拍手站了起来,他没有再莱森吩咐警察收尸,自己则下了火车,在街道上拦下一辆马车,才回身对他们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拜访一下正处于失去妻子的痛不欲生的丈夫,您觉得呢?”

自然是毫无异议。

多兰香水铺位于伦敦西区的沙夫茨伯里大街中间,是一家格调高雅常年弥漫着各式迷人香薰的商店。虽然店主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标志,但当格莱森敲响门并证明自己身份后,那位有着传奇经历充满励志探险精神的曾经的学徒,现在的老板伊森·里德先生亲自打开了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他是一位大概三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颇为英俊斯文,看上去彬彬有礼,一双蓝色眸子里带着眸子令少女着迷的忧郁神色。似乎妻子的死亡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看上去很憔悴,眼眶微青,似乎一天一夜都没睡好的模样。

作为伦敦潮流圈香水领头人的多兰香水铺,自然是摆设华美精致,晶莹透明的玻璃瓶子放在锃亮的玻璃柜里,里面的液体大多呈现迷人的粉色或者浅紫色,即使是不爱涂抹化妆品的诺拉都经不住多看了几眼。

谈起自己死去的妻子,伊森显得非常痛苦,他捂着脸,似乎又后悔又愁苦,“……我不该那么对她说话的……我向来知道她的脾气,那么脆弱,就像这些玻璃瓶一


状态提示:第49章 四九--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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