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贝克街221b号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他身材很高大结实,大概三四十岁,体格极为肥胖,拄着一根被打磨得很光滑样式低调的拐杖,但奇怪的是他看上去非常健全,毫无残疾的模样。来客翘着腿坐在福尔摩斯平时专用的沙发上,一双眼睛呈现淡灰色,炯炯有神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诺拉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郝德森太太在为这位陌生人倒茶,她看了一眼时钟,下午五点半,福尔摩斯应该是不在家——如果他此时在这儿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坐他的沙发。诺拉挂好外套,暗自警惕,面上却带着微笑,“这位先生,夏洛克·福尔摩斯此时大概在化验室,你不如去那儿找他,我可以给您地址。”
“恩……事实上,我要找的人是你。”对方拖着特有的伦敦口音,慢吞吞地说。
“哦?”诺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饶有兴味,“洗耳恭听。”
“听说,你们在最近破的一件案子里,出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神秘人。”对方放下杯子,一双灰色的眸子似乎含着微笑,语气是一种不太符合年龄的轻松愉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自称自己为‘m’?”
诺拉心里瞬间警铃大响,关于m这件事不出意料只有福尔摩斯,她以及格莱森知道,再者就是格莱森的上司,而这个人?他看上去根本不像警察,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诺拉审视地注视他,对方面不改色地微笑,于是她也笑了笑,不动声色,“啊,经您这么说,我倒是有了印象。”顿了顿,“不过……我很好奇,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唔……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里读书,也会有人把一些重要的消息递送给你,这种打扰人安宁的行为,其实挺令人心烦意乱的,不是吗?”
诺拉在他说话的间隙已经打量完毕——受过良好教育,人生经历丰富,家底富裕,而且智商极高,很可能不逊色于夏利,根据他说话的语气和信息来看,应该是身居高位,隐私感强烈……诺拉眨了眨眼睛,微微挺直腰背,“……您是代表政府来例行问话呢,还是作为一个不寻常的委托人呢?”
对方面上露出一个有些讶异又有些满意的微笑,“啊……您果然和报纸上说的一样,既干练又聪明,难怪夏洛克会作出这样令我惊讶的举动——把一位女士留在身边如此之久。”
“您认识夏洛克?”诺拉惊讶他的亲昵语气。
对方友好地伸出了手,“忘记了自我介绍,请原谅我的无礼——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下午好,夏普小姐。”
“……”
一个小时后,四个人坐在堆满菜肴的桌子旁边一起用餐。
相对于麦克罗夫特的健谈和热情,夏洛克表现得比寻常较为安静。而他的哥哥——自称为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目前就职于大英政府的兄弟,正高声和郝德森太太说着夏洛克童年时候的趣事,他很显然擅长语言这门古老的艺术,郝德森太太一直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连她平时最注重的礼仪都顾不上了,满心满眼都是对这位先生的欣赏和赞叹。
诺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夏洛克,对方只是安静地低头用餐,看上去似乎并不为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而激动。
难道是……其实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众所周知夏洛克并不喜欢官方人士,而恰好这位他仅有的兄弟任职于政府,不出意料的话所在的部门和职位都应该非常重要才对,莫非是这个原因才令兄弟俩有了某些不为人知的间隙?
“……哦是的,夏洛克十三岁的时候本来要进入我们那的公校,可您知道么——我们亲爱的夏利,因为害怕学校的例行体育节目橄榄球而放弃了这个机会,转而请了一位家庭教师——”
福尔摩斯眉头抽了抽。
“哈哈哈哈,在座各位你们知道吗?夏利从小就不知识等同于零’,到现在为止我都认为夏洛克还没读过那本《简爱》……”
福尔摩斯深深吸气,忍耐地抿了抿嘴唇,“……这么久不见,麦克,你还是如此喜欢揭人短。”
诺拉相信“揭人短”这个说法一定是某种不得已的美化,因为夏洛克的表情此刻很真实地反映出了他的内心——他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抑郁和不满中。
“您看,郝德森太太。”麦克罗夫特立刻抓住了这一点,自嘲般地调侃道,“我永远不能希望他正式地叫我一声‘哥哥’。”
诺拉赶在福尔摩斯再次开口前,迅速阻断了某种正在读条的福尔摩斯专属毒舌技能,“——福尔摩斯先生!”
“鉴于这里有两位福尔摩斯,您还是称呼我为麦克罗夫特吧。”对方平易近人地说。
“唔……麦克罗夫特,”诺拉从善如流,“之前您不是提到了那位神秘人m先生,也许我们能够从您这儿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提到这一点,大福尔摩斯先生的表情终于严肃了一些,他放下刀叉,目光转移到福尔摩斯身上,沉思了几秒,才颇为慎重地开口,“事实上,在这件‘火车孕妇案’之前,我们就展开了对他的调查,而很可惜,除了一些与关键毫不相干的消息,我们一无所获。”
福尔摩斯抬起头,似乎被引起了兴趣,他目光不自觉专注起来。
“您是说,他还参与了其他案子?”诺拉惊讶。
“其他案子?”麦克罗夫特却笑了起来,“我想这对于m先生来说是非常委婉的评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