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孔瑞在学堂中,却正好读到了顾亭林先生的《日知录》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之兴亡,肉食者谋”。孔瑞现在的悟性也强了不少,但对此却有些不知其然;私塾的张先生是正儒出身,就直接解释成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也就是老百姓要肩负起国家兴亡的责任。
孔瑞本来就在走神,听到此却有些糊涂,难道天下就是国家吗?若是一样,为何一个是匹夫有责,一个是肉食者谋?他自己没有用心去听,自然也就不敢追问了,他知道,反正回到家里还可以问林叔叔。
孔瑞一回到家里,就拉住林文问道:“林叔叔,天下和国家有什么区别吗?”
林文稀里糊涂,道:“还是有区别的,天下可是要大得多,就像罗斯国、西丽国都是天下,但我们大炎国就只是一国而已。”
孔瑞又问道:“那为何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之兴亡,肉食者谋?先生给我们讲的是大家都要肩负起国家的兴亡,怎么说是肉食者谋呢?”
林文一被问到此问题,也是糊里糊涂,他在宗门中也没有多读这方面的书,当然就不知道具体含义了。但他也不能显示出自己被小孩子给问住了,便道:“你们先生讲的是对的,听他的就是。”
孔瑞上课本来就没有专心听讲,也不好再问,只好悻悻地到一边自己想去了。他就想道:看样子这天下就是国家,但为何罗斯国和西丽国也还是在天下,但他们的兴亡,应该就与我们无关了吧,难道我们也去考虑他们的兴亡?但他们国家的老百姓会不会考虑我们大炎国的兴亡?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所以然,只好作罢。
林文也不好给铁匠家说大家现在都成了亡国奴,就还是看着他们一家快快乐乐地过了一个冬天。
很快就冬去春来,积雪融化,道路刚通不久,孔家镇外面就来了一队兵马。
孔家镇的镇民还不知道国土已经沦陷,而且看来人也不像是朝廷的兵马,便以为是有组织的劫匪,立刻铜锣声大响,准备抵抗。
林文也和铁匠上到镇围上,一眼望去,见有一百来名猊訇士兵正向孔家镇行进,在他们头顶上空居然有一团黑云,黑气滚滚地和这些士兵一起前进,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人。
林文心中一惊,想道:怎么会有魔修后期灵徒在这队伍中?这下可大大不妙,还是提前准备一下吧。林文心念一动,便赶紧跟铁匠打了个招呼,回到铁匠铺去了。
那镇长正在纳闷,这些人看上去像军队,却明显不是朝廷的兵马,便让一名镇丁喊话问他们是什么人。
那些猊訇士兵也不理会,又向前走了一段,突然就是一阵强弓硬弩射了过来,孔家镇的镇丁猝不及防,登时便射伤了三四个。
好在镇民们平日因为严防劫匪,操练过一些,并没有人被杀。镇民们大怒,正要组织还击。
突然,从外面的兵马中走出一个人来,喊道:“孔镇长在吗?我是图城县知县。”
镇民们哪里认得什么狗屁图城县知县?一个个骂骂咧咧,张弓搭箭,便要射出;孔镇长远远看去,却是认识这人还真的是图城县的方知县,就连忙招呼镇丁不要放箭,喊话问道:“真是方知县,却是为何要带领兵马前来,还伤我镇民?”
方知县答道:“一言难尽啊!朝廷已将我北地六州四十八郡割让给了猊訇国,我也只是奉公行事,协助猊訇国兵马接收一下,到这里来还有一些小事情要办。”
镇民们一听,怎么一下当了亡国奴,马上鼓噪起来,议论纷纷,有些人在劝镇长不要相信方知县。
孔镇长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有点发懵,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突然那黑云之中,一个人影渐渐清晰出来,阴森森地说道:“你们现在都是我猊訇国治下,如若不从,这便是下场!”
只见那黑云之中,两根黑线电射而出,直奔孔镇长方向而来,孔镇长吓的有点呆了,只听左右两侧两声痛苦的惨叫,一看左右,这是两名镇丁捂着咽喉痛苦倒地,挣扎了几下便都不动了。
众人先看见在黑云之中居然有人,后又见到两名镇丁在无形中被杀,觉得又诡异又害怕,一下子就都安静了下来。
方知县又喊道:“孔镇长,你就把镇门打开吧!猊訇人不会伤害我们。”
孔镇长一见如此情况,知道根本无法反抗,就赶紧和镇里几名长者商量了一下,便吩咐镇丁打开镇门。
那些猊訇人进了镇里,却也不胡来,到了戏台前大片空地上便四下散开,将空地团团围住,然后让孔镇长召集所有镇民到戏台前开会。
孔镇长无奈,只好派出几名镇丁,分头去召集镇民。
林文也默默地跟在镇民中,站在院里。
直见那个魔修灵徒坐在戏台上正中的椅子,一个猊訇国兵马长官模样的人坐在下手,方知县则垂手站在另一侧。
孔镇长见人差不多到齐了,便走上戏台去,对着大家喊道:“乡亲们,静一静,我们图城县的方知县有事来到孔家镇,大家请他说两句。”孔镇长因见这猊訇人心狠手辣,抬手便杀了两个镇丁,心中不快,便将话题直接扔给方知县,看他怎么说。
方知县向前走了两步,清了清嗓子,便开口道:“乡亲们,如今的朝廷不要我们了,把我们北地的六州四十八郡割让给了猊訇国,以后呢,猊訇国就是我们的朝廷。我们是不是都要听朝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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