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心情大好,发现这棵桃树旁有个石桩,便一脚踩了上去,手伸探向枝头,要将开的最艳丽的那株给折下来。谁知,手还未碰到,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那声音低沉而富磁性,在三月的初春听来,却显得分外懒散。
我转过身,发现一辆香车宝马停在路边,确定那声音是从里面传出的。正在这时,车窗的帘子拉了开来,露出的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
“这位姑娘,可否将这桃株花赠与我?”
我并不乐意,眼见此人的马车旁还站立着几名随从,他大可差遣这几人另折一株,为何独要我手中的?
“这位公子,君子不夺人所好。这里满树的桃花等你摘,何必盯着我手中这株呢?”我说着,一面从石桩上一跃跳下。
马车里响起了莺莺之声,只听得一女子娇嗔,“妾身不管,就要那一株。都说娇花配美人,那么美的一株桃花给了这个村妇,公子不觉可惜吗?”
男子未作声,片刻后那女子沉不住气了,又说道:“难道妾身跟了公子那么久,公子连一株桃花都无法给妾身吗?”言辞戚戚,已带哭腔。
言罢,方才那只白皙的手又伸出了车窗,只是手里多了一锭银子。
“姑娘,我今日怕是不能作君子了。这株桃花算是我买下的。”
一名婢女已经心领神会的从男子手中接过银子,朝我走来。
我看看身后的桃树,又看看摆在面前的银子,没有任何思考,一手拿过银子,一手交出了桃花。
于我而言那不过是一株花而已,再美、再喜欢,也不过就是一株花。我从来不是个执着的人,不会因为简单的“喜欢”二字就跟别人杠上。一株花,换一锭银子,我不过是出了点摘花的劳力而已,总的说来这银子赚的还是容易的。虽说现下我并不缺银子,但多了这一锭又何妨?人嘛,总不会嫌钱多的。
看着那名婢女将桃花递进了马车,车内那名女子欢笑四起,想来是终于验证了男子对她的情意一说。只是,就那么一株桃花,她的满足点也太低了吧。
眼见马车就要开启,我立即又跳上了石桩,一面大声吆喝道:“瞧,这株开的更好,方才怎就没看见。”
“咔吱”一声,折了下来。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辆马车的帘子又被掀了起来,于是我更如获至宝一般将新折下的那株花捧进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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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珍善堂”,却不见赵老板。按理说,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店里最忙的时候,以往我来送药就是挑这个时候来的,因为不会空跑一趟,没想到今日还是扑了空。
“赵老板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问到店里一个掌事的伙计。
“老板在店里,只是在见一位贵客。”
“贵客?”赵老板的客人我基本都有所了解,便顺带多问了一句,“不知是哪一位?”
“这一位以前还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