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点头道:“老夫明白了,既然尹小姐有苦衷,那老夫又何必强人所难?”
我不知道最后应承了两句什么话,反正说完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生怕自己多待片刻就会有所动摇。
走至门口,我回头看了看屋内,置身在苍茫暮色中的赵老板自言自语道:“看来心中的执念终不得如愿啊,也怨不得情深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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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青芜和刀影已经等的有些急了,见我进门,二人终于松了口气。
青芜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我手中的桃花,一面接过手就说道:“这株花倒开得好,我去找个瓶子盛点水将花养起来。”
“与赵老板说过了?”刀影问道。
“嗯。”我应了一句,脑中却尽是赵老板的感叹,还有他那句情深缘浅。
情深缘浅,所为何呢?是说吴婶吗?我不敢往下想。
青芜将一只水晶瓶拿了过来,插在瓶中的桃花在盈盈水中尤为娇艳。
“小姐,我想过了,刀影说得对,咱图的就是一份安宁的生活。所以不接受‘珍善堂’是明智的。”
我轻轻点头,知道她为此事也颇为烦恼,但是我却连给她一个笑的心情也没有。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难入眠。想起赵老板的无奈,我突然有点怨恨自己。我辜负的恐怕不是他人对我的期望,而是自己刻意不去施展的才能。
半月后,吴婶来了。她如以往一般,给我带来了一包药籽。
“小姐,你要的红景天种子我给你找来了。”
我接过布包,手抖的有点不正常。
吴婶又说道,“小姐,下回要找什么种子?”
下回?难道她不与赵老板离开这里了吗?原来赵老板说的情深缘浅,就是这个意思。
而吴婶只是笑,清淡无妆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不悦。只是为何见她笑,竟使我更加的心痛?我宁愿她哭出来,宁愿她劝我盘下“珍善堂”,也不愿见她强颜欢笑。
“吴婶,……”
“小姐还没告诉我下回要找什么种子呢?”
我转过头去,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吴婶,你不走了吗?你和赵老板的约定呢?”
“走不了了。”她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空,深深叹息,“我不该奢求太多的,能这样和他相识一场也就够了。是我太贪心了。”
吴婶走的时候,我紧紧抱住了她,“吴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吴婶一味的摇头,“不怪你,是他被一些事情给绊住了,无法脱身。”
直觉告诉我,她所说的事情与那日午后的“贵客”有关。在我一再追问下,吴婶说出了原委,宫里派了人来,郡主有恙,连御医也束手无策。知道“珍善堂”常年有稀奇的药品供给,所以定要让他找到根治的草药。如若赵老板没有办法,那就将供药的人提供给宫里。
稀有之药?供药之人?那不就是我吗?这些年来,在我的要求下,赵老板从不曾将我的身份告知他人,也就是说,知道我给赵老板提供药材,但却不知道那些稀有药材也是出自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