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毫不顾忌的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下了马车,“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我轻叹,心里说道,的确是出了一些事啊,只是我至今还看不清自己的心,无从说起,无法道明。
“刀影,我从明日起,每天都要进宫去。”
“什么?不是说只要郡主传召,你就要进宫去,怎么去了一趟宫里就变成每日都要去了?”
“郡主要学种草药,皇上说在御花园的一角还有一块地没有用,正好可以种些草药以便郡主在宫里就能学。”
刀影望着我,目光深凉如水,正色道:“前些时日夜里来的那名男子是谁?是西秦的皇帝秋慕叶吗?”
我回想起半月前秋慕叶来找我的那个夜晚,当时我只是骗刀影说是个来买药的客人。但是现在他既然已有怀疑,那我也不打算再隐瞒他,便如实答道,“是的,就是秋慕叶。”
刀影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冒出来一句,“你小心他对你有异心。”
“拜托,也就你会担心这个,”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现在这个样子,谁会对我有想法?就连那张先生,不也是因为我有‘珍善堂’才想着来提亲的吗?”
我故意在说到“张先生”这三个字时加大了语气,并且小心的观察着刀影的变化,只见他悄悄别过头去。
我继而又喃喃道:“再说,也教不了郡主多少时日。”
说完,我便转身走进堂内。我知道此时此刻的我,背影是极为落寞的,也知道刀影一定在我身后不解的看着我。我可以装作很是洒脱的样子,不让察觉到半分的异样,只是,一想到慕纤不久就要嫁到东陵,我不想也无法装作毫不介意。
龙赫,原来我对他并不全然是厌恶。太子府门前的初见,那咄咄逼人的气势,那一身肃杀的黑袍;庆功宴上将我收作妾室的不容分说,还有两年前,就在栎阳城中找寻我时,马背上的他所展露的那份愠怒,我都不曾忘记。
只是,他是我费尽心机要逃离的人,我也清楚的记得他问过我的每句话,他与我之间有一道我看不清且无从所知的屏障,他讨厌我,也许更是恨我的,还有他要与西秦联姻,他要娶的是慕纤郡主……
我朝前走着,自门口至堂内不过几步之遥而已,我却走的很慢很慢。突觉指尖一阵发凉,凉入头皮直至阵阵发麻,我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浑噩,但是脑中就是无法将一切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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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都城梧栖
苏文景将一封信函交到龙赫手中,“殿下,这是西秦送来的密函,皇上说直接交给殿下过目。”
龙赫抽出信笺,甩开纸张看了起来。不消片刻,他抬起精致的下巴笑道:“秋慕叶考虑了两年,今日终于给了孤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将信笺递给苏文景,文景亦细细看起信上的内容,一双精锐的眼睛在读到某段文字时,不自已的弯成月状,“恭喜殿下!看来慕纤郡主已经完全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