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摇头,神色寂寥无奈,“后来听说找到你了,不过竟是在宫中,之后又耳闻你已在宫中住下,虽受了惊吓,却好在毫发未伤,朕这才稍稍放心一点。只是,贺兰挽伊,事到如今,你竟一句话也没有要留给朕的吗?还是在你心中,根本就忘了还有朕这么个人?”
我慢慢抬起头来,眼前的秋慕叶俊潇无双的面庞削减了不少,眉目间所覆的是挥之不去的忧伤。我的心微微一痛,单是他千里迢迢赶来东陵要将我带走,就足以让我感动。但可悲的是,我可以感动,却不能为之所动。
“我,我……”一连重复了两个“我”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后话了。
秋慕叶看着我,无声的笑了起来,但是笑容却是惨寰的,仿佛那一眼,已能望到我的心底,洞悉了我想说却无法说出口的拒词。不管我有心还是无意,对他的伤害已经不可避免,无法弥补。
“短短几月,的确不算长,但是你为慕纤治病,后来每日进宫教她种草药,朕与你虽不是朝夕相对,但是朕不信,这些在你心中当真不曾留下过半点痕迹?朕对你而言,就当真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我摇头,喉间涩涩,启声时但觉灼痛难忍。
“在挽伊心中,皇上绝对不是可有可无之人,但注定是个过客。正如挽伊在皇上的人生中亦是扮演着匆匆而过的角色一样,来去自有归处,相信皇上应该比挽伊看得更为明白,更为透彻。”
“朕不明白,也看不透彻,朕只是觉得心好痛,眼见留不住你,想尽一切办法,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从朕的生命中逐渐淡去,朕就痛的不知所措。”
龙赫听着,心中也觉得压抑无比,秋慕叶说的这种感觉他何尝不明白,那般痛之入骨,痛彻心扉,他也曾有过。他苦笑,顾自倒了一杯酒,闷声喝下。
秋慕叶转而望向窗外,喃喃自语:“朕一向自认在花丛中游刃有余,却不料也会遇有一朵折不下的花。罢了罢了,你既能拒绝朕许你的皇后之位,朕就知道你对朕未曾用过半分心思。”他看向龙赫,“龙赫兄,你我师出同门,长久以来朕从未要求过你什么,就连当初你来求娶慕纤时,朕都不曾提过任何要求。”
“那么现如今呢?慕叶兄是想要求孤什么吗?”龙赫将空空的酒杯注满,动作做得翩然若雅,但是心中却不能再似方才那么平静了。看着秋慕叶目光灼灼的望着贺兰挽伊,款款的向她表露心迹,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担心贺兰挽伊会为他所动,担心她会将他与秋慕叶相比较,担心自己做的没有秋慕叶好,担心……,担心的东西太多,他何时有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朕要你亲口答应,护她一生一世,你可做得到?”
龙赫抬眼,与秋慕叶四目相抵,一双凤眸如水,深邃如渊;一双桃眼如玉,暗花琉璃,龙赫弯唇一笑,亦为秋慕叶斟上一杯酒,而后举起酒杯,清晰的说道:“孤护她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