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景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原来你我之间除了道歉,就是言谢。”
因为他说的实在太轻,我困惑的看向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见他面上浮有淡淡的愁色。但在抬头之际,却已换上了惯有的笑容,“其实真正该道谢的,应该是文景。”
“此话怎讲?”
“殿下的雪原狼笔,加之小姐的亲笔题词,文景觉得实在荣幸之至。”
我笑笑,“不过是一支笔,一句诗词而已,只是略表心意,你也勿要太过看重了。”
文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伴着我走着。
末了,他问道:“小姐在‘未央宫’可好?”
“很好,皇后娘娘并非冷淡无情之人,对我也算是照顾有佳。”
苏文景点头,颇感欣慰,“那就好。”
他话音刚落,我却鬼使神差的叹了一气。苏文景立即问道:“小姐有心事?”
我摇头否认,“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累。”
“累了就好好休息,忧思过度其实最伤身体。而且很多事情也并非光靠想就能解决的,时机成熟了,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看着他一脸老成的样子,我便打趣,“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你是不是以前常常独自考虑很多,最后便总结出了这一点?”
苏文景被逗的笑了出来,却不置可否。
我叹息道:“其实文景,我真的是觉得累了。前几日赵若菲来过‘玉清殿’,若不是殿下正巧也在,真不知道会如何收场?加之我一直在想该如何为我娘讨回公道一事,现在所有的罪证都已收集齐全,只欠一个公之于众的绝妙法子,还有刀影,他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下心来?”
我疲惫的靠上柱子,但是心里却舒坦不少,一口气讲出憋在心中的话,让我觉得略感轻松。
文景凝眸望着我,“既然是要为贺兰夫人讨回公道,最好就要人尽皆知。皇上寿辰在即,小姐不妨考虑一下,在寿宴上将事情的始末倾抖出来。这么做虽然有点冒险,但却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任何人想要从中作梗或再度翻牌,都不会那么容易,想要得逞,更是难上加难。”
我一怔,在寿宴上揭露庄妃?好一个苏文景,只当他有智谋,却不料还如此有魄力。
苏文景继续说道:“至于太子妃……,小姐应该明白,后宫之中,光有宠爱是绝对不够的,殿下亦做不到时刻对小姐保护周全。所以,除了殿下,若是皇上与皇后都能站在小姐这边,那小姐便可无后顾之忧了,待在东宫站稳脚跟,再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到时也不至于落得个孤立无援的处境。”
苏文景这番话,可谓是一语中的,一下子便化解了缠绕在我心头的两个难题。
“文景,你这个小脑袋瓜里究竟装了多少锦囊妙计?”我轻轻拍拍他的头。
文景腼腆的低下头来,却掩饰不住笑容。
这时已走至苏府大门,我示意他不用送了,但苏文景却执意要将我送到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