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预备如何处置江寒风?”刀影问道。
“朕早已派人将他……”项腾双手一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继而笑道:“用个散兵流寇就这点好处。事情成败与否,对他而言,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所以你便一把火将山林烧了干净?”
“你知道朕的风格,既要做,便做的干净利落。”
刀影走至凭栏处,抬头望向了远方,深眸中隐隐透着不安与悸动,“那么……何时进军东陵?我刚才也说过了,破城一事当越快越好。”
“十日之内必定出发。”
“西秦大军呢?”
“会先一步到达,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应该能到东陵远郊了。待两军会和后,便直捣东陵都城梧栖。”
项腾笑着,英俊儒雅,一眼望去,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清峻的王爷,但眼底却尽显一派无情。
刀影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夜里,他们不就是这样联合了东陵大军,将南煜攻打下来的吗?不过短短几年,项腾又转手与西秦相联,倘若此举真的成功了,只怕几年之后就要轮到西秦了。
刀影觉得黑暗将他的周身笼罩,心中的阴郁也逐而浓重。
“听到这个消息,你似乎不太高兴。”项腾冷眼看着刀影。
刀影亦冷眼看了看项腾,面色一闪,没有笑,也没有发怒,只是淡然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待到北皇封我为异姓王爷之时,再高兴也不迟。”
项腾负手而立,自信道:“快了,很快会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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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去“鹭园”看了寒露,一晃又已半月过去了。
那夜过后,宫里便专门派来了土建司,开始着手“鹭园”的改建一事。而寒露则一改前些日子的嚣闹,变得顺从起来。只是细心的人一下便注意到了寒露的不同,她不是单纯的顺从,简直是木讷。不哭不闹,也不喜不笑,仿佛没了喜怒哀乐,犹如一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布,看着“鹭园”一点一点的拆掉,看着道观祠堂一点一点的建起来。
有人说是司空道长好法力,封住了她体内的寒阴之气,遂才使得她变得温良起来。
也有人说,一天夜里,见过一个白色身影从“鹭园”出来,也不知道是仙子还是鬼魅,反正翌日,寒露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众说纷纭,但最明白的人却莫过于我了。
夏日的白昼越来越长,但我还是觉得夜里难熬。
连夜来,我接连做恶梦,而且是同样的梦境。梦见龙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逐渐被一片浓雾所淹没。我想扶住他,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每一次梦醒,我都冷汗淋漓,不好的预感也一天天的变得强烈。
我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值夜的巧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即刻推门而入。
“娘娘怎么了?又梦魇了?”她一面抚向我的背脊,一面转而替我倒了一杯温水。
我接过水杯,一股脑儿的喝了下去。
“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开些安神的药?”巧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