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分,百官在金銮殿外等候入朝,这时候杜若儿并未出现,今日是大朝,百官一切按往常一样上朝,皇帝也如同往日出现。
才有朝臣回了事情,皇帝发落了,讨论了片刻,解决了此事,话题引到农事上去,忽然说起要在户部新设置个司农院负责研究农事的事情来了。
百官有些诧异,按说这司农院听着也颇有些好处,倒也没什么不可以设立的。
只是这设立之后,司农院的院长是从三品的官职,高官厚位,惹人眼红,地位跟户部侍郎相当,便有不少人盯上这位置。
皇帝便让百官推荐,许多人动了心思推荐,有人做过户部钱粮方面的官员想争取这个位置,也有其他官员想争取这个位置,但皇帝都不满意,说着院长是负责研究,不负责政事。
这一来就踢掉了很多人。
正在众人发愁的时候皇帝便说了想让杜若儿任职司农院院长的事情。
一言既出,掀起惊涛骇浪,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阵阵反对声。
“请皇上三思,怎可让一女子为官……”
“辱没斯文……”
许多人很是不满,皇帝冷眼瞧着,淡淡道“慧怡县主何在,宣她觐见。”
不多时,杜若儿便被引着到了金銮殿外,她深吸了口气,虽说上辈子也去过这种庄严巍峨的场所,但终究不是现在这般情况,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她舒缓了情绪,抬脚缓步踏进金銮殿内,目不斜视,神色镇定,随着她一步步走进来,她周身平静自信的气场让本来还有些反对想看笑话的人闭上了嘴巴,不由审视地看着她。
别的不提,这份气度倒是不同凡响,有几分气魄,实在不像传闻中一个农家出身的女子,便是名门千金也未必能有这份在朝堂上面不改色的气度。
“臣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慧怡县主平身。”
杜若儿行了大礼,起身,立在一侧,她能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射来,那些事情有探究有恶意也有好奇的。而她则目不斜视,听着皇帝的话。
“朕欲拜慧怡县主为司农院院长,负责研究安排天下农事,慧怡县主曾经在开阳县便研究出高产增产的肥料能让粮食增产近四成,还有培育玉米红薯等亩产近千斤的作物,可以弥补百姓之粮,还有那能够防旱排涝的排水渠、修筑道路的水泥,这些东西俱是慧怡县主研制,论研究农事,朕不知有谁更比她合适。”
皇帝一番话说下来,是为杜若儿造势,不少人虽然听说过杜若儿做了些东西,但不知道具体的,现下听来桩桩件件都是极大的功绩,若说合适,还真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只是怎么会没人唱反调呢?
“陛下三思,这些不过奇巧。淫。技而已,如何可登大雅之堂,更何况女子如何为官,未免母鸡司晨,惹人笑谈。”一个老臣不满地叫道。
“就是,不过弄了些西洋之物方有此效,这些东西如何还设个高官之位,不过工匠而已。”
杜若儿转头看了眼那几个老臣,拱手对皇帝道“陛下,臣女有话要说。”
“讲。”
杜若儿对那几位老臣问道“敢问几位大人平日可食米,可行路?”
“笑话,若不吃饭岂不饿死,若不行路岂能为国效力。”
杜若儿才说话,朝堂上的萧景瑄便嘴角勾起,他了解杜若儿,知道她这就是要挖坑了。
“既然如此,几位大人为何鄙夷农桑之事?农桑国之根本,神农尝百草教导百姓种植农桑,我华夏遂有粮食可食,不至于茹毛饮血,遂有华夏延续。若无代代先祖研究农桑种植技术,今日还如祖先那般刀耕火种,焉能养活天下百姓,我华夏如何开疆拓土?秦太守李冰建都江堰,关中遂成沃土,福泽绵延至今……不提其他,棉花等物皆为异域所产,却让我华夏百姓冬天不再无衣可穿,红薯等物虽是海外之物,却也同样可养活百姓,我虽是一女子,却也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愿为百姓教导农桑,为百姓得以温饱贡献一点力量。况且我朝一贯重视农桑,先帝和当今圣上每年都要劝耕农桑,几位大人却如此鄙夷农桑工匠,莫非不是想鄙夷我一女子,是想反对我朝国策吗?”
“你——”
几位老臣被她犀利的言辞驳斥得面红耳赤,实在是杜若儿说的话有理有据、引经据典更拿出国策来说,他们是反对杜若儿当官没错,但不是被她这般歪曲反对农桑的国策,当即连忙拱手跟皇帝告罪。
“陛下,老臣绝无此意,农者国之大事,老夫秉持公正,如何可随意操持女子之手,还请陛下三思啊。”
“大人此话差矣,我虽是女子也是天子臣民,既是臣民自当为天子效力,大人此言莫非想否定天下的女子吗?我能否做好事情与我是否为女子无关,若我是男子,大人是否就欣然同意了?如此看来,大人还真是公正呢。”
“你——”
“臣女这里有份数据,或可说明为何农学技术必要的原因,请陛下一览。”
皇帝让人把数据传上,打开一看,见上面是杜若儿列的表格,也算清晰明了,说明清楚,虽然从未看过这种表格,但一看便明白是什么意思。
上面列举了开阳县这几年的粮食产量,丰年灾年都有,更列举了今年她一系列措施之后的粮食产量以及粮食价格,农民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