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给她安排房间住下,以后,她就是宫家的人。”宫诀说完,转身而去。
此时,偌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许久,林妈才奔到了南小乔的面前无声哽噎,“孩子,欢迎你回家。你真是好福气啊,遇到了我们少爷。”
是啊,真是好福气,遇到了他。
半晌,南小乔漂亮的眉眼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绽出了笑容,那笑容好看得刺眼。
林妈抱着南小乔又哭了一小会儿,又从怀里将她的小脑袋支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低头看看,双手捧着珍宝一样的又喃喃着:“小乔啊,回家好,回家好啊……”
此时的南小乔才知道腿伤是很重的,现在有点无力的疼起来,再变成钻心的疼。两辆车的连环撞,对她娇小的身子来说是致命的危险!
小乔忽然抬起头来,凝视着远去的宫诀的背影,转过脸对林妈说:“少爷穿着那一身衣服,是要去……”
林妈点了点头,“今天少爷要和元小|姐结婚了。”
南小乔轻轻地答应着,‘哦’了一声,卷了被子盖住了小小的脑袋。
后院里的蔷薇丛里,蔷薇悄悄放。
林妈直到看着怀里的南小乔静谧地睡着,她才要关上灯,才嗅到周身的空气里满是血的味道。血的腥味儿……
血腥的味道瞬时蔓延至整个房间里,林妈呼喊一声——
一只沾满了血腥的手忽然已经黏腻腻的捂住了林妈的嘴,一声恐怖的女音淡然的飘至耳边,呼出的气息是淡淡的,冷冷的:“去告诉少爷,现在就去告诉少爷,我的腿要废了……”
林妈不知道最后她是怎么跑进了宫诀和元思婕的结婚会场的。
那时候,虔诚的牧师正在郑重的问着新郎宫诀:“新郎宫诀,你是否愿意接受新娘元思婕,使她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
宫诀迟疑了几秒钟,会场的大门忽然被推开,林妈喘息着被司机老伍扶着,一声嘶吼打住了宫诀的思绪。
“少爷,小乔的腿……小乔她……”
如果有心碎,放空的感觉,这么多年来,除了在五年间那个久久不变的梦里,就是在此时。
宫诀喑哑的嗓音荡在整个偌大的会场里,如同秋叶般苍凉:“对不起,婚礼暂时停止。”
他把手中的戒指和花环都交给了身边站着的安澈,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安澈去处理。而他也终于肯放下了一切事务,直直的奔到了医院里。
南小乔被送到了医院的加护病房,右腿粉碎性骨折,失血过多,急需熊猫血。
宫诀恨,恨自己不能给她源源不断的血。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揪住急诊医生的衣领,将手掌中沾染了南小乔的血,染红了石院长的白色衣褂。低吼着:“我是宫诀,她是南小乔,要命,也要腿。”
石院长非常清楚南小乔是谁,他清楚的从宫诀近乎绝望的眼神中看出,是和他的命一样重要的存在。
这个医院里有着南小乔的气息,石院长对病患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知道,这就是南小乔无疑。
石院长的脸色异常凝重,“你知道,她的右腿粉碎性骨折吗?你知道,她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吗?”
宫诀不冷静,一点都不想冷静。
他死死地揪住石院长的衣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救过她一次吗?你不可以再救她一次吗?”
同样的,在多年前的今天,宫诀想起来南小乔曾在这个医院里,脚踝脱臼被石院长医治,同样在这个医院里,南小乔诞下宫雨泽,宫诀抓住石院长的衣领不放手……
他都想起来了。
“你知道就好,我尽量。”石院长说完,走进了手术病房。
两个小时的紧急手术处理之后,石院长将南小乔推出了手术病房,南小乔整场手术都不让石院长使用任何的麻醉剂,她是那样坚强的挺过来的。
当南小乔被推着出来,额上满布汗珠,脸上还是耀眼的微笑的看着宫诀的那一刻,他知道,这五年来,南小乔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又是因为什么重新回来了,回到了他身边。
石院长在背后伸出了一只手,表示命是保住了,腿的恢复程度还要看接下来的半年。
就在这时,宫诀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接起了手机,手机里那头的女音几乎带着嘶哑的歇斯底里:“宫诀!你到底还要不要结婚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年来,元思婕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宫诀说话。
五年了,当她重新听到南小乔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站在结婚会场上,听着牧师说完了证婚词,天真的在等着宫诀的那三个字‘我愿意’的时候,南小乔这个名字忽然又出现了。
元思婕以为,至少这五年来南小乔走了之后,了无音讯,是她一直陪伴着宫诀走过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的日子。元思婕也可以假装很大度,甚至学会很大度的接纳南小乔和宫诀的儿子宫雨泽,也可以不计前嫌的等待着宫诀。
但是南小乔,南小乔,为什么你就是有那个能力,只是一个名字,出现在宫诀的耳朵里,就那么直接的,轻而易举的就再一次从自己的身边将宫诀夺走?
他明明,明明就还有三秒钟就可以成为自己的丈夫!
‘我愿意’终于变成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