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来仍旧是上朝,到了太和殿不想慕容海早已坐在金殿上了,时辰尚早,钟磬还不曾敲响,不过小云子站在殿门前,众臣见了就沉声入殿,也没人敢大声喧哗。
文武到齐,也不知道慕容海今儿上朝如此之早可是有什么大事,因而都垂首不语,苏芸心中还想着昨晚云半城的话,他要自己和慕容裳早些歇息,今儿会有大事发生,难道真的就应验了吗?
“肃静!”小云子一声呼喝,下面众臣跪下三呼万岁,听了慕容海说免了,都静悄悄起来无人出声。
“如今新朝开朝也有年余了,朕意要到民间走动一下,看看四海升平景象,众位爱卿可是有什么要说的吗?”慕容海笑了笑说。
苏芸心中一惊,这个时候慕容海要离京巡守天下,可是朝中事情如此繁复,而且京中四周如今也都是野原军拱卫,此时离京并不是时机呢!
“圣上,自古有新君巡守天下封禅万物之礼,微臣以为圣上此举乃法古之相,老臣佩服之至。”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是礼部侍郎严文锦。
苏芸想想严文锦提领礼部,有这样的附议也是常情,因而也不好说什么。
“圣上,微臣以为此举欠妥!”有人站出来说道,苏芸听了之后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站出来的却是严晟,苏芸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要先听听他会是如何说法。
慕容海笑看着严晟问道:“严大人可是有什么顾虑,不妨说来朕参详一下!”
“圣上所言四海升平自然不错,只是时地相异,天下也不会处处相同,有些地方民智未开,若是圣上出巡,则安危难顾,微臣以为,此事尚需从长计议!”严晟恭谨说道。
苏芸心想,这话必然是慕容海爱听的,既然有严晟出面劝阻,自己当再看看情势之后决定究竟是应赞成还是反对。
慕容海果然笑说:“严爱卿拳拳之意朕领受了!”
而白慕容昂然出列道:“圣上乃是天子,出巡也是常理,而且天威过处,万物垂首,严大人所虑过多了!”
慕容海不再说话,而是点头微笑,苏芸知道这也正是慕容海的一贯脾性,她就是要看群臣心意,自然不会出言申斥任何人的。
而且苏芸知道慕容海此际最想听到的就是自己出列说话,她反而不能急于如此做,若是就此说出自己心中想法来,慕容海定会以为自己心中早已就绸缪出结果来了。
苏芸看了一眼云半城,云半城会意,苏芸这是要自己为她争取时间呢,于是就出列躬身道:“圣上,微臣以为,天子巡守四方乃天经地义之事,至于圣上安危,微臣可以调派野原军二十万随行护驾!”
慢说是慕容海,便是其余众臣都是一惊,云半城说起二十万大军来面不改色,当真如同财大气粗的土财主一般。
“云爱卿当真多虑了,若是朕巡守路上处处都是大军过境,一来扰民自是难免的,二来这二十万军士所过之处必然要筹措粮饷,岂不是加重了地方负担,这事不要再提了!”慕容海笑着说道。
苏芸自然知道慕容海决计不会同意野原军随行的,毕竟野原军并不是朝廷兵力,而且她对于云半城本来就有所顾忌。
慕容海转头看了一眼苏芸,苏芸正要说话,旁边严宓却出列道:“圣上,天子出巡声势浩大,而且朝中事无巨细都应有所交代才好,圣上如此决定,未免有些突兀,却不知圣上想要何时离京呢?”
她的心思自然缜密,这话问的也是很合事宜,众臣听了都是频频点头,苏芸不禁赞叹严宓最懂自己心思,她明知自己此时最不好说话,因而就又为自己赢得了思索的时间。
慕容海笑看着苏芸道:“苏芸可是有什么话说吗?”
苏芸就知道自己纵然不主动出列慕容海也不会放过了自己的,于是就出列道:“圣上容禀,微臣的意思自然是赞同圣上出巡,圣上威震四方,天下一统,却久居深宫,不访民生疾苦,不知稼穑之艰,此岂是圣君之道?”
苏芸停顿了一下,下面众臣议论纷纷,皆因她这话掷地有声,说的自然是一点也不错了。
“圣上,方才云统领之言又是微臣最为忧虑之处,天下之大,自然是无奇不有,有歌舞升平之处,自然必有茹毛饮血之地,微臣也是担心圣上安危,因而左右两难呢!”苏芸悠悠说道。
慕容海的面色沉静下来,看着苏芸点头说:“此乃老成谋国之言,尔等说赞同者与不赞同者都不若苏芸这般言之凿凿,且有理有据,朕自会参详,至于方才魏王妃问及圣上出宫之时,待下朝之后御书房中另行计议。”
说完之后慕容海离座而起,就朝后面去了,小云子上前道:“烦请女史苏芸,魏王王妃,兵部统领云大人,户部侍郎慕容裳入宫觐见!”
苏芸听了之后又是一愣,此番议事慕容海仍旧不曾宣召白慕容,却又不知是为何了。
众臣散去,苏芸见白慕容犹疑着出了金殿,正自思索,慕容裳上来道:“姐姐还发什么呆,赶紧去递牌子入宫去!”
苏芸就随着几人一起到了太和门外递牌子进宫来,小太监前面引路,迤逦到了御书房。
慕容海早已到了,就在里面高声道:“既然到了就进来说话!”
众人进门,慕容海笑着看他们跪下请安,笑着摆手说:“起来坐着回话吧!”
谢过座之后苏芸难免地坐在了首位,慕容海笑对苏芸说:“方才朕之言语都是发自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