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来到依依家的时候,家里比之前来显得格外安静,依依妈妈很憔悴,眼神也很暗淡,明显这几日过得很艰难揪心。/依依的爸爸反而不在家里。
“阿姨。”云初虽然心知肚明,但是不能挑明,只是客气的问:“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依依妈妈欲言又止,看上去十分的难以启齿,云初不说话,等着依依妈妈做好心理准备。片刻之后……
“云初,听说你是心理医生,而且我看了你做的专访,你很优秀,所以……我想请你帮一帮依依。这孩子……”依依妈妈说着难过地哭了起来。
“阿姨,您别哭,先说一下什么情况,我才知道怎么帮她。”
依依妈妈艰难地说:“依依她……她怀孕了。”
云初并没有露出过多的惊讶,但还是问:“阿姨,依依……有男朋友吗?我能帮上什么忙?”
“按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依依被毁了。她是有一个男朋友,叫池野,就是那天你见过的那个男孩子,但是,依依坚持说她跟那男孩子没有发生过关系。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更不知道是怎么怀孕的。”
云初忍不住说:“阿姨……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您,报警了吗?”
“没有,我跟依依爸爸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一旦报警,这事不就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吗?我们倒是没关系,依依以后可要怎么做人啊!”
“那您希望我怎么帮依依?”
“催眠术是不是可以让人失去某段记忆?我想,让依依忘记这件事,减少她的心理创伤,然后送她去国外读书。/”
云初耐心地解释:“阿姨。催眠术确实可以让人失去某段记忆。但并不代表这果断记忆不存在了,只是被封存在了大脑里。也许某一天,某件事会刺激记忆回来。那时会是怎样的后果不可预知。
还有,假如她失去这段记忆,某一天,她再次遇到了伤害过自己的人,却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很可能会再次受到伤害。
客观地说,我们催眠师,并不建议用这样的方式来治疗创伤。而是更注重地帮她重塑积极乐观,勇敢面对生活的信心,从而走出伤害。”
依依妈妈一时间心如乱麻,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依依受得伤害降低到最小,可是却发现不管如何弥补,事情都不会发生质的改变。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再依依身上。
“依依……现在怎样?阿姨,您别误会,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关心她。”
“这孩子,固执啊,非要报警,非要找出怀孕的原因和伤害她的人,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证据,也不去打胎,我们怕事情闹大,就将她关在房间里。”
“阿姨,依依已经受到了伤害,如果您再不理解她,并这样限制了她的自由,对她也是一种伤害。您最好还是跟依依谈谈,避免她想不开。”
依依妈妈怕人多口杂,把家里佣人也都辞掉了,所以听云初这么一说,吓得急忙起身,“我去看看依依,云小姐,请稍等。”
依依妈妈急急忙忙地向依依房间走去,云初则满心的郁结和疑惑,依依到底是怎么怀孕的,为什么她自己会不知道?
正想着,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会客间的门被人撞开,云初转头,看到了依依,她眼神涣散暗淡,神色憔悴,跟以前那个靓丽夺目的依依判若两人。
“依依。”云初起身走了过去,依依却一把握住了云初的肩膀,“你是来催眠我,让我变成一个没有记忆的傻子的吗?我不要,我不要,你走,你走!”
云初看得出来,依依很无助,很痛苦,发生这样的事,她内心大概已经崩溃了,“依依,你误会了,阿姨让我来是希望我来陪陪你,让你开心一点。你看你,这几天没有睡好吧,大大的黑眼圈,跟熊猫有一比了。”
依依激动的情绪总算稍稍平复了一点,然后言语混乱的道:“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知道他是谁,我要他坐牢,报应,他要得到报应……。”
“依依。”云初握住了依依的手,用很轻柔的语气说,“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下,你看,外面的阳光多么明媚,空气中流淌着花香的味道,一点点地沁入你的心扉。你可以想象一下,你此刻坐在一棵百年大树下跟我喝着芳香的茶,下着我们最爱的围棋。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世俗的眼光,更没有痛苦和悲伤,什么都不用在乎,只在乎自己,用心去享受……”
依依的情绪渐渐地平稳下来,她面对着阳光,闭着眼睛,已经陶醉在了云初帮她构造的虚拟而美好的世界里。
云初继续说:“你现在觉得下棋有些累,想要闭眼休息一下,你身后有一张床,试着慢慢地躺下去……”
依依真的向后倒下去,云初则伸出双臂扶住了她,“好,很好。”云初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早已经目瞪口呆的依依妈妈帮忙。
两人合力将依依抬起来,放在了房间的长形沙发上,此刻的依依闭着眼睛,安然入睡,云初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手,继续说:“睡吧,睡吧,等到你听到你的妈妈喊你起来吃饭,你便会醒来。
醒来后你会记得今天的一切,你会觉得得自己很坚强,很自信。你会更加勇敢,可以面对一切困难,乐观地继续以后的生活。”
被催眠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睡着了,但此刻依依却是在云初的引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