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伴着一声娇呼,门外突然进来一人,唐月眯起眸子看向来人。
是个姑娘,穿着对襟的小褂,曳地长裙,眉眼柔和,唇角含笑,整个人看起来袅袅婷婷的,待看到唐月这个方向时,突然有些害羞地低了头,脸颊顺势飞起几抹嫣红。
唐月嘴角一抽,她当然不会觉得这姑娘是看见她才害羞的,转头瞅了瞅旁边脸色明显变差的唐守礼,只在心里暗哼一声,又离了他几步远。
屋里忙活的几个人也抬头,唐爹有些纳闷,“姑娘,你是来找人的?”
余下的人也停了手里的活,齐齐瞅着那姑娘。
这屋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干起活来都是袖子一撸,衣服半敞着,唐月一个小娃娃也没多大顾忌,可是这么个没出阁的大姑娘突然进来,倒是不太合适了。
被那多双眼睛盯着的姑娘也有些无措,她手里挎着一个小筐,指甲微微有些发白,求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年轻男子身上。
唐守礼脸色不太好,沉默地立在一边,却没有如她所愿的开口。
姑娘见他不语,顿时咬紧了下唇,眼底微微泛起了雾气。
眼见着那姑娘都快要急哭了,唐月心里早就上演了十几二十部负心汉始乱终弃的戏码,于是也不知哪来的勇气。
“小叔叔,这位姐姐好像是来找你的呢?”
清脆的声音响起。
唐爹几人立刻恍然大悟地点头,一脸理解地笑着对唐守礼挥挥手,“快去吧,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
那姑娘脸上一红,眼含期待地望着男子。
唐守礼顿时眯了一双潋滟的眸子,他隐晦地瞥了一眼门口的姑娘,回头对屋里的人不好意思地一笑,“堂兄这可误会了,这可是牧菱悦牧姑娘。“
唐守礼特地咬重了‘牧’,就在唐月一头雾水的时候,李二叔一拍脑袋突然悟了,“看我这记性,姑娘就是与王家结亲的那位?真是,差点就弄错了。牧姑娘,你可千万别和我们计较啊”
原来是东家,唐爹几人顿时不好意思了,怕人家姑娘怪罪。
唐守礼不顾牧姑娘发白的脸色,径自笑道,“误会了守礼没关系,若是污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就是我的不是了。”
话音一落,唐守礼微亮的眸子带着深意一般看着唐月,显然是没忘了这个始作俑者。
唐月摸摸鼻子,好吧,她想错了,可是她说那话也不见得是空穴来风吧?那牧姑娘一进来,只差把眼睛黏在唐守礼身上了。她又不是瞎,要说他俩没事,她唐字就倒过来写!
“牧姑娘?”牧菱悦一直没有说话,李二叔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牧菱悦却好像魔怔了,只痴痴的望着唐守礼,清丽的眉眼看起来有些难过。
李二叔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朝唐守礼使了个眼色。
“牧姑娘过来有事么?”唐守礼再次抬头,眼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牧菱悦咬唇立在门前,眼底含着泪水,听到唐守礼不带一丝情意的话,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她不信,“阿礼,你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情意?”
此话一落,屋里霎时静了。
就连唐月也瞪大了眸子,这姑娘可真大胆,如此明晃晃的一顶绿帽,王家人可真是倒了大霉。这种话,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是脑子灌水了吧
唐守礼也是片刻无言,他没想到这个牧菱悦真的是没有脑子,明明他都拒绝那么多次了,该说的也说清楚了,怎么她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心。
唐守礼冷了眸子,“牧姑娘说这话的时候可要当心,不说你已经快要嫁人了,说这话的时候该想想你的夫家,就是你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对着陌生男子随便说出这种话,唐某就该怀疑你的家教了。”
不知廉耻!
唐守礼虽然没说,但他话里话外全是这个意思。
众人一下子有些讪讪,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牧菱悦一下子愣了,手里的篮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露出里面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茶点,她望着男子鄙夷的眼神,心里像是被划了个口子,钝痛难忍“阿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明明不是这样子的,明明他们小时候两小无猜,他还答应她等长大了就娶她做他的娘子,嫁给昌贵哥是家里人逼她的,从小到大,她就只想过要做阿礼的娘子...
牧菱悦咬唇,指甲深深陷在肉里。
难道...牧菱悦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上前几步握住了唐守礼的手,声音急促又欣喜,“阿礼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因为我和昌贵哥定亲生气了,你相信我啊,那都是我娘逼我的,我一点都不愿意的....”
她抬头看着俊美的唐守礼,眼底是难以忽视的柔情。
唐守礼猝不及防,被她握个正着,心里的怒气顿时爆发了,他大力甩开牧菱悦的手,脸色铁青,“牧菱悦,你能不能要点儿脸!”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想给她难堪,可是耐不住她自己上赶着不痛快,既然她不把自己的脸面放在眼里,他又何必再顾忌。
“我早就说过了,你要嫁给谁,和谁成亲,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唐守礼一双桃花眼闲时温柔多情,冷厉时却又酷若寒风,半点不留情。
这话直斥牧菱悦自作多情,不守妇道!
牧菱悦捂嘴,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唐守礼,我恨你!”
她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