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西梁剩下的一个尚书吕瑞动手了。”梁攸坐下后笑道,“但不是你想象的大动刀兵的杀王,我掌握兵权,又有你的根基,贸然动手胜算不大,事实上吕瑞在我寿辰当日确实想动手,但是刚起了个头,我便有所察觉,险些将吕瑞安排的人全兜了底,那时大家才知道,我这个散人没那么简单,都安稳了下来,前些日子吕瑞在朝中军中做了些不起眼的小动作,将自己的一批亲信慢慢移到要害职位,又挑动边军闹事,借此机会推动秋季换防,想将早先跟随老皇从龙的一批老兵换到京城,结果换是换了,我也对京郊丰山龙烈营的三万人马进行了调动,直接拨到昌平宫驻防,这么一动,明摆着我早有预料,谁也不敢动了。”
华锦静静听着,忽然道:“吕瑞是不是想潜伏下来,走迂回夺国的路?”
“我看是。”梁攸道,“当武力和阴谋不足以奏效,就以传承规矩强加于上,绕过我,直接矛头指向萧鸣天,在最正式的诚,证实萧鸣天的真正身份,朝中众臣还是遵循正统的,万没有奉伪帝为尊的道理,到那时,便是摄政王,也无法一手遮天。”
“这个委实冒险了些……”华锦沉吟,然而在她看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吕瑞准备多年,但他毕竟身处摄政王之下,诸多掣肘。
让萧鸣天在这样一个人虎视眈眈之下登基,等于将他小命交于豺狼之手,如何能够?
“吕瑞有密信给你。”梁攸交了一封信给华锦,华锦快速看完,在火上将信烧掉,淡淡道:“老吕打得好算盘,他的意思是,由我出面举证知晓身世,他维持住忠臣的形象,金殿之上看似做对,但会暗中给我帮助,他说他只有维持住目前的地位和权柄,继续潜伏在你身侧,才能更好的保护,在将来时机成熟时予敌痛击。”
“我可不放心将知晓交给他,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韩倾尘第一个反对,他能保证顾知晓的人身安全,但是深宫诡谲那些计策,他可应付不来。
华锦哈哈一笑,她想了想,问:“寿辰就是明日?”
“是,我可是等着看这一出。”
华锦点点头,道:“看现在西梁朝廷的措置,吕瑞虽然没杀成你,却也已经做了不小的准备,我只要咱们能保证萧鸣天顺利登基,杀吕瑞的事,交给我吧。”
她笑嘻嘻伸个懒腰,“他可以迂回救国恢复国体,我可不愿意放只虎在萧鸣天身边,其实这人嘛,不管大人物小人物,真正要死起来,是很容易的。”
梁攸哈哈一笑,深有感触的道:“是啊,被你祸害死的人,还少吗?”
华锦白他一眼,忽然看见远远的一个影子隔着七彪,不屈不挠的不住探头往这里望,她认了一会才认出来,愕然道:“这不是凌栾嘛,你什么时候找回来的?”
梁攸一拍头,一副怎么把这事也忘记了的恍然模样,“看见你太欢喜,又只顾着说事,把我媳妇也给忘记了,行了,就一句话,我这次可是顶不住了,必须要回颠关一趟。”
华锦看看他表情也知道发生什么,人说烈女怕缠郎,梁攸前些时候做的孽,不理人家,现在凌栾回颠关,他也屁颠屁颠的想追去了,只怕是来不及。
华锦心里明白,脸上却装傻,眨眨眼睛看了凌栾一眼道:“啊?为什么?人家不是已经跟了你?”
“跟个屁……”梁攸险些爆粗口,瞪了华锦一眼,忽然醒觉只怕又上这女人当,立即转了颜色,嘿嘿一笑咬牙道,“那还不是托了你给了我这么多工作的福?”
话说到这个地步,华锦反倒不好开玩笑了,咳了一声,她看了她凌栾姐姐一眼,将那女子眼神里的爱怜仰慕看得清晰,唉,可不是我非要把梁攸困在西梁的,再过几年等那萧皇上长进了。。。。
她凝眉思索了一阵,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先搁在一边,先取出怀中纸卷,在其中一张上唰唰写了几个字,交给韩倾尘道:“倾尘,这事重要,你亲自去找羽的分店,把这个交给她,她便知道如何做了。”
韩倾尘默不作声的去了,华锦又笑眯眯的看着梁攸,她那眼神谁看了都觉得充满算计令人悚然,梁攸却架着膀子跷着个二郎腿端坐不动高高兴兴看她,一副就算你算计我,我也高兴就怕你忘记,我才叫糟糕的模样。
华锦看着他那挚诚而热烈的目光,自己倒先心虚了,转开眼,半晌叹一口气,道:“可不是我让你趟进来这浑水的,这北戎的事可不比西梁难做。”
梁攸扬眉笑道:“哪来的浑水?你也以为我梁攸会好好进来帮你做事?”他倾身过来,邪魅的眼睛看着华锦,华锦也并不躲就只微笑看着梁攸。览月心道梁少爷这人还是本性难移,韩少爷刚才怎么就走了?
“我和秦昭这小子有仇,这次打算一并报了。”梁攸捏了捏手上的玉佩说的轻描淡写,但华锦知道他若是这么说了这仇肯定是小不了。
华锦默然不语,梁攸双手撑在她面前,盯着她眸子,道:“萧大人,太后说,一家子不要说两家话,她还叫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哎呀我差点忘记——”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软布包递过来,兴致勃勃的问,“是什么?打开来看看。”
华锦手一碰到那布包就像被火给烫着了,不用打开,凭手感她就知道,是太医配的好药,佟姨走的时候说的‘该是时候一定记得补补身子’着补骨脂吃下去自己算是补死了。
“呃……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