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涵正准备带着他们绕开,可华锦媗却皱眉的朝山包走去。坟塚上立着许多木质墓碑,每个墓碑都写着名字和官职,她一一扫过。而凤金猊看着这些立碑时间,约莫年前,估计就是当年死在宫变之中的人。
他,似是坟塚。
华锦媗看着这些辛酸贫寒的环境,却明白这已是他们在最艰苦的条件竭力创造最好的生存方式了。
翌日清晨,这地方总算是对华锦媗和凤金猊放宽了自由。闲来无事,高傲涵就带他们参观四周的环境。这里的房子都是就地取材用木头搭救,因为山内常年刮风下雨,所以每面墙壁都夹层稻草挡风提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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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彻夜未眠的还有唐九霄,原本心如死水却因此而起波澜。
当然——
好吧,她知道,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可再度入睡,华锦媗已无睡意,而拥着她在怀入睡的凤金猊就更是安静。她忍不住悄悄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睡颜,“凤凰?”话音刚落,凤金猊却只是发出微微的鼾声。
华锦媗知道他会慎之又慎,便大方地给予他思考的空间,与凤金猊起身恭送。然后,高傲涵就上前将他们带到一间铺好软褥的房,虽然仍是简陋,但看得出确实是竭力准备了。
唐九霄瞳孔一黯,胸口顿时有种翻绞撕裂般地剧痛。但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平静道:“华小姐,凤世子,今日是我们失礼,还望二位原谅。夜已深了,老高,你去给二位贵客准备厢房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谈吧。”
华锦媗补道:“春暖是我从除锦宫救出的,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苦苦撑到最近?她只是不愿放过任何机会说一句话,‘帮、帮、九、皇、子’!”
唐九霄沉默。
“如果你这些年认命,自甘堕落,那么确实帮不上。但我见你这里大大小小共有七个演武场,人虽不多却天天闻鸡起武,纪律分明,我觉得就连他们都心有不甘,更何况是你呢?!现在终于有机会,何不试试?”华锦媗字句诛心,“不试的话,你们永远都是遗臭万年的叛贼。试的话,就算失败结果还能比现在更差?”
唐九霄顿了下,似是无法反驳,只好咬牙反驳:“以我能力已帮不上忙。”
她道:“那你回去帮活人洗清罪名,让死人得以安息,有什么问题?”
唐九霄厉声回道:“当然不是!”
华锦媗微笑:“九皇子,但你真的是反贼吗?”
“回去?我怎么可能回去!”唐九霄闻言,自嘲一笑:“华姑娘,你既然如此清楚,那你就该明白我唐九霄只是一个逼供篡位、弑君夺宫的叛贼首领而已,多年不见天日,如今已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我与圣裁门渊源太深,此次寻你又是宜光皇子所托,凡事自然会清清楚楚。可惜我身份摆在那,能帮的有限,真要帮还得掂清分量。”华锦媗笑,“我出自武将之门,历经嫡庶之斗,三番四次死里逃生,虽无功夫但却非弱女子。我看得出宜光皇子纵然再风光,但致命弱点在于缺将相之才,如今他起势明显,各方势力已横加阻碍,所以九皇子……你难道不想趁机回去与他联手吗?”
唐九霄冰冷地抬眼望着她:“华小姐,你一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为什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华锦媗心有所感,遂道:“我想不幸的日子总会到头的。如今宜光皇子有圣裁门鼎力相助,他自己亦是才德双全,握有唐政局面的三分,虽说长公主旭日之辉无人可敌,但她终究是女子且出嫁在即,王朝其他子女更无继承君主之能。所以纵观唐国分局,只要宜光皇子再加助力,他日必能成功登基。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前生今世是遗臭万年还是水露石出,都能重新裁决。”
终于,是唐九霄低声颤道:“谢谢华姑娘告知。我已不幸,但这消息如果是真,与我而言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凤金猊更是维持缄默,一味细听,因为他脑海中还有许多道不清说不明的真相需要拼凑。
唐九霄抿紧薄唇,显然心中情绪翻滚。
华锦媗笃定的微笑:“此事是宜光皇子亲口所请,亲眼所看,他与你尚有几分真情,日后你们相见,你大可问他真假。”
唐九霄嘴唇苍白的说:“不可能。”
华锦媗咬牙一笑:“数月前,萧曜青楼寻乐输了孔雀三千万黄金,无力偿还,萧太子顾全大局便将它作抵押给了孔雀。天底下能知道清灵珏来历的人可不多呀,唐宜光求孔雀出手释放里面的灵魂,让她得以超生。假若世间有轮回,那么玄机公主也该投胎重做人了。”
高傲涵一时愣住,但他扭头看见沉默的唐九霄捏了捏拳,遂赶紧道:“但我们都知道清灵珏一直都在萧太子手中!”
“清灵珏从萧玉卿转入孔雀手中,算不算最终下落?”华锦媗反问道。
唐九霄倏然回头,高傲涵忍不住插了一句:“玄机公主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还哪来的最终下落?”
“可这番来路不明的人,我拒绝相信也是情理之中。”唐九霄起身就要走,华锦媗淡道:“难道九皇子就不问春暖的死因?或者七公主的最终下落,还有孔雀为何自称师源十一公主?”
华锦媗道:“孔雀的底细就连东圣国焚音国师都揣不清道不明,众人不知亦是情理之中,九皇子勿怪。”
唐九霄蹙眉更深:“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