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想说什么呢?”凤金猊泼水过来,惊得陆宝玉哇哇叫,指着佯怒的凤金猊一副挑唆口吻:“你看你看,不是我背后伤他,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良心发现,在你跳火坑前赶紧出言提醒。锦媗姑娘,你若是要嫁他须得三思而后行,他他他……啊!”
——噗通!
凤金猊直接甩出几条白花花的大鱼把陆宝玉给砸落河。
两兄弟在水底嬉闹成团。
华锦媗径自洗好衣衫,然后抱着木盆抬起头,就看见凤金猊箍住陆宝玉的脖颈正要将他摁入河底的一幕,她好气又好笑,但口气幽幽道:“那你们就慢慢玩水吧。对啦,顺便抓几条鱼上来给我煲汤解馋。”
“诶,你不等等我吗?”凤金猊喊不住,又回头与陆宝玉泼水泄愤。
陆宝玉一边挡脸,一边死性不改的念道:“这入了国境就离弘阳城不远,以你这副急嚷嚷的模样,我不过两三日就得改口喊锦媗小姐一声‘弟妹’。此时不挑唆,更待何时?”
“那你惨了。日后若是表嫂进门,表弟我定会携带媳妇儿加倍奉还。我洗好了先上去,你待会帮我抓几条鱼。表弟谢过表哥了!”凤金猊笑道,然后赶紧上岸擦身穿衣,走到华锦媗身边帮她拿木盆,搭竹竿,拧衣服,再一一晾上,最后见她手掌水未干,便下意识地用袖口给她拭净,然后牵到手中一晃一荡地回去。
这种其乐融融你侬我侬的情景,映在李圣香眼里,很不是滋味。四周树叶的动静,就像他凌乱的心,当然……如果他有心的话。
**
翌日,天未亮。
李相国突然携带着长子李如霜和几百名仆人,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赤炎军所扎营地。
通宵巡逻的陆宝玉连忙带着几名小将上前迎接,“卑职陆宝玉参见相国。”
“圣香在哪?”李相国一如既往的阴森森凉飕飕,单刀直入,就命陆宝玉立即带路。
陆宝玉带他往里走,凤金猊听见来报已穿好衣衫走出营帐,看见李相国就抱拳行礼,哪知李相国故意无视他,直接擦身而过,跨步走入了李圣香所在的营帐中,然后屏退闲杂人等出去,包括带路的陆宝玉在内!
陆宝玉便退回凤金猊身旁,低声道:“李相国这时候突然出现,我总感觉有些不妙,真不知他有何目的?”
“那就静静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凤金猊回道。
陆宝玉点头:“只好如此。”
李相国踏入营帐中,一见自家幼子脸色苍白神情黯淡,顿时慌了,疾步走到床榻前扶着正欲坐起的黎圣喜,皱眉道:“圣香,身子可还好?你真是胡闹,怎可随意离京跑到千里远的唐国去?你离家两月多,可药却只带了一小瓶,幸好平安无事。快让为父看下你心口上的伤!”说着,就伸手准备挑开他的衣领,却被李圣香拦住。
李圣香口气疏离,极其缓慢地回道:“已经没事,爹和大哥怎会寻来?”
李相国不以为意,语气依旧充满责备与担忧:“你孤身在外,无人照顾,一听说有你的消息,为父怎能不来?你身体虚弱怕寒,这营帐内为何没有暖炉?还有你躺着的床、用着的被单,怎么如此粗劣?如霜,即刻把凤金猊他们叫过来,本相必须好好质问他们!”
李圣香咳道:“父亲,我是病人,用的已是军中最好物资。”然后话音刚落,门帘被掀——李如霜已带着凤金猊进来,后面还跟着华锦媗、赫连雪、陆宝玉三人,营帐便因此而热闹起来。
李相国不管,拂袖起身睨着凤金猊:“既然你肩负护驾之责,即便稍有疏忽,为何人人平安就只有圣香重伤?”不问清情况,一介长辈就如此刁难晚辈,赫连雪都看不下去,但凤金猊忍着,因为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是华锦媗在旁,一听李相国越讲越过分,也看到凤金猊垂首蹦出的十字青筋,便出声回了李相国几句。虽说遣词用句都在礼,但意在护短,让李相国不由得眯起了眼,转而将怒不可揭的矛头指向华锦媗,突然一巴掌就扇得华锦媗站不稳。
凤金猊料想不到李相国竟敢当面出手,横臂挡在前,对李相国也不屑客气了。
场面顿时混乱,陆宝玉和赫连雪圆场。李相国却是得势不饶人,“华锦媗,本相原先对你法外开恩,想不到你依旧不知好歹,枉费圣香对你的心意,一听说你有危险就孤身上路,奔赴千里!既然如此,那本相也不必与你客气,当即杀了你这个祸水妖女!”
“李相国!”凤金猊低吼,漆黑的眼里有鹰的光芒,“华锦媗是本世子的未婚妻,请你说话尊重点,要杀要剐都冲本世子来!”
“凤金猊,你当真以为本相不敢杀你吗?别以为本相不知情,如若不是圣香给你们二人服药,你们怎么可能好端端活到现在?而圣香的身体也不至于变得这番虚弱!”
“就算没有那些红色的药,本世子修养半年也能恢复!”凤金猊不逞相让,两人吵得实在太凶,李圣香曾站起身劝架,但都被李如霜赶紧扶开,以免遭殃。
这一老一小越吵越烈,赫连雪忍不可忍,吐口而出:“李相国,你既然知道圣香给了凤世子和华小姐服药,足见你对我们沿途遭遇是一清二楚,那么……你心底也该清楚,如果不是华锦媗和凤世子费神照料,药力不足,你这位无心的幼子还能站在这里吗?”
营帐蓦然寂静。
众人面色顿变,赫连雪看到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