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满饮一杯酒。

郭勇到达京都之后,便寻了一家客栈暂时作为栖身之地住了下来。

与他相邻的客房住着一个福建人,此人姓胡名川,身材瘦小面白少须,自称是来京都做生意的,因和他年岁相仿,所以两人无事就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时间长了渐渐熟悉起来,彼此之间相谈甚欢,于是便结为莫逆之交。

郭勇偶尔几次经过胡川房间门口的时候,都听到房内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他心中有些疑惑,于是便问胡川道:“您的眷属也在这吗?”

胡川笑笑说道:“不是的,我只是因为孤身一人在此耐不住寂寞,所以去买了一个姬妾罢了。”

说完便将他请进房间,让这个姬妾出来奉茶。

两人坐下闲聊了一会,胡川听说郭勇至今还没有子嗣,于是便对他说道:“我从您的须眉仪表来看,未必就是不能生育。何况燕赵之地佳丽甚多,何不像我一样买个小妾,不仅身边有人相伴,也能帮您繁衍后嗣啊。”此时胡川的小妾也在旁边怂恿他道:“如此我们两家都住在这里岂不是更好。若是您囊中羞涩的话,我愿意将我的钗子变卖了助您一臂之力。”

郭勇听罢二人之言颇为心动,一时间思来想去还是有些踌躇不决。

他对胡川说道:“兄弟此言当是对我的爱护,我自然心知,只是实话告诉您,我在家中的老婆极其凶悍毒虐,恐怕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啊。”

胡川听罢不禁莞尔一笑道:“此时是千里之外,嫂夫人恐怕也是鞭长莫及啊。”

郭勇素来被马氏所制,一直不敢放纵,此时本如脱网之鱼,而且胡川还努力帮他玉成此事,于是当下泼个胆大,便同意了此事,转天便在京都买了一个年方二八的王姓女子为妾。

这王氏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只因父亲因贪墨入狱,不但家产全部充公还连累自己也被官府卖为妾婢。

王氏不仅眉清目秀娇俏可人温婉,和马氏的凶悍有天壤之别,每日白天洗衣做饭晚上,将郭勇伺候的极为舒心。

郭勇之前在家中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当即便坠入了温柔乡里,和王氏夫妻欢好恩爱异常。

可惜好景不长,过不多久会试名单发榜,郭勇因为这段时间耽于女色自然是名落孙山。

胡川知道后便屡次告诉他要早作决断返回家乡,因为“居长安大为不易”,再待下去只怕花费太大,连回家的盘缠都不够了。

郭勇听后心中害怕回去无法面对马氏,于是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迟归期。

有一次胡川催的急了,他才哭泣着说道:“我现在背了盟约,回家必受马氏荼毒,所以想先住在外面,能拖一时是一时。”

胡川对他说道:“这个想法恐怕我不敢苟同。家乡是父母桑梓之地,祖宗依恋之邦,一旦抛弃了故乡,您如何安身立命养家糊口?就算您妻子妒心太强,您不回去怎么知道她就不会原谅您?您就放心的和王氏先回,我收拾一下行李,随后便会去您家拜访,万一到时候有什么事的话,那就让我来帮您解决好了。”

郭勇左思右想别无他法,又听他说得在理,于是便答应带着王氏返乡,临别之前和胡川告别,反复叮嘱一定要来他家做客,这才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此时已是初冬季节,两人一路风霜的走了一个多月方才快到海宁。

等走到离郭家几十里远的地方,郭勇先悄悄找到住在附近的亲戚,让王氏暂时住在亲戚家中,然后自己准备先回去试探一下。

马氏听家人说夫君从京都回来了,心中很是高兴,正准备出门相迎,忽又转念一想道:离家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没做下对不起我的事情,待我先诈一诈他再说,于是便叉着腰站在院中等夫君进来。

待郭勇刚刚跨过门槛,一眼就见马氏威风凛凛的立在院中,还未待他说话,就听她忽然横眉怒目的对自己大喝一声道:“都是你在京中做的好事!”

郭勇不知马氏是在诈他,猛一听此言有如晴天一个霹雳,以为是亲戚走漏了风声让马氏得知,当时就被惊的面如土色,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马氏一见他的表情心中就起了怀疑,当即穷追猛打严词追问,郭勇不知底细连惊带怕,三问两问便语无伦次的将京中之事全都交待了。

马氏听他不仅违背了盟约讨了小老婆,还敢将王氏带回家来,不由妒恨交加怒发如狂,一时之间暴跳如雷,当即让郭勇跪在地下,接着命仆人拿来鞭子狠狠抽下,将他抽的哭爹喊娘体无完肤,待抽完之后又找来绳子系在他的手腕上,然后将他拴在厕所里,临去之前恶狠狠的对他道:“你犯下如此罪孽深重的大错,应当永远堕于恶道地狱,再也休想重见天日。”

此时郭勇的父母听说郭勇已从京都返家不由喜上眉梢,心中思儿心切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不料在各个房中都找不到儿子的身影,不得已就去询问马氏。

马氏怒气冲冲地对他们道:“你们的儿子现在就像是在坐牢,不要痴心妄想要见他的面了。”

郭家老两口一听无可奈何,唯有叹息数声抹泪而回。

接着马氏又去厨房拿出菜刀便欲去亲戚家砍杀王氏,幸亏家人提前通风送信,亲戚赶紧将王氏藏于他处。

马氏去了四处找寻不到,指着亲戚鼻子大骂一通这才悻悻而归。

过了十余日,胡川果然依照两人之前的约定来到了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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