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游士,靠书画谋生,在京都纳得一妾,非常爱她。
如果有人请他赴宴,他肯定袖回水果佳食给爱妾吃。
爱妾也与他情投意合。
可是没有多久,游士病危,临终之际对爱妾说:“我没有家,这就会使你没有归宿;我又没有亲属,这也将会使你没有依靠。我以笔墨为生,我死以后你另寻佳婿,琵琶别抱,这是情势所迫,也是理所当然。我没有留下债务牵累你,你也没有父母兄弟掣肘。如果遇到遂心的男人,不要接受他的成婚聘金,但一定与他约定,每年祭祀时节妥允许你给我上坟祭祀。能够这样,我就死无遗恨了。”
爱妾流着泪,点头答应了他的遗嘱。
游士死后,爱妾嫁了一位豪士。
豪士如约允她祭祀故夫,而且也很爱她。
然而,这位爱妾却常郁郁寡欢,不忘游士旧恩,每夜都梦见与故夫同席共枕,有时就昵昵呓语,似与故夫说话。
豪士察觉后,密请术士书写了符口镇鬼。
此后,爱妾停止了梦语,却又生起病来,病情日益沉重,渐至命危。
临终时,用前额叩枕对豪士说:“故夫对我恩重,实在不能忘怀,这是你很了解的,也是我从来没有隐讳的。昨夜叉梦见他来对我说:“我被赶走很长时间,今天又来了。你病到这种地步,为何还不随我归去?妾已经答应了他。如果能得到你的格外恩惠,把妾尸葬于故夫坟墓,我会生生世世结草报恩。这个不合情理的请求,恳望你能考虑。”
说罢闭目死去。
豪士本来就是豪士,慷慨豪爽地对人说:“魂魄都已经走了,扣留一个遗蜕有何用处?杨越公能使乐昌公主破镜重圆,我就不能使泉下有情人重结眷属吗!”
最后按妾的请求把她的遗体合葬于游士墓中。
这是雍正甲寅、乙卯年间发生的事情。
我当时十一二岁,听人讲述,忘记了他们的姓名。
在我看来,这位妾改嫁负了故夫,嫁有贰心又负了后夫,应该说她是进退无据,都不符合礼教。何子山先生也谎:“与其怀念故夫而死,不如当时殉节而死。”
何励庵先生却说:”《春秋》之义责备贤人,不可用士大夫的标准去要求小儿女子。对于这位妾,可以可怜她的遭遇,同情她的心愿。”《阅微草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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