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古镜映日月,苏绰卦无双

大业八年四月的一天。

中午王度躺在客厅里休息,觉得太阳渐渐昏暗下来。

下属的官吏跑来告诉他发生日蚀了。

王度就整理衣服,拿起镜子,觉得镜子也昏浊不清,光彩不在。

他觉得宝镜可能是采撷天地阴阳之气的,否则为什么太阳黯淡,它也无光呢?

正在琢磨时,宝镜渐渐明亮起来,而户外的阳光也明朗了。

等到日蚀过去,阳光普照,宝镜也恢复了原状。

从那以后,每逢云遮雾绕,日月无光,宝镜也同样昏昧不清。

这年的八月十五,王度的朋友薛侠说他得到一把铜剑,剑长四尺,剑身与柄连为一体,柄上刻有龙凤,左边纹路如火焰,右边纹路似水波,光彩夺目,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之物。

薛侠拿着它对王度说:“这剑我曾经试过,每月十五,天地清朗,放在暗室里,能发出夜光,可以照好几丈远。我得到它有些日子了。我知道你喜欢新奇古怪的东西,就拿来今晚试给你看。”

王度听了很高兴。

当天晚上,天气很好。我封闭了一间暗室,和薛侠一起进去。

他拿出宝镜,放在身旁。

不一会儿镜子就亮了起来,能把整个屋子照得像白天一样。

铜剑横放在边上,则一点光彩都看不出来了。

薛侠看了大为惊异,说:“把镜子收起来试试。”

王度收起镜子,然后剑亮了起来,不过光照才一两尺远。

薛侠抚摸着铜剑叹息道:“天底下的神物,也有互相降服的啊!”

此后,每到月圆之夜,王度就拿宝镜到暗室,镜子的光总是可以照耀好几丈远,但如果月光一照进来,宝镜就立刻失去了光彩。

难道是因为太阳和月亮的光华,宝镜抵挡不住吗?

这一年冬天,他兼任著作郎,奉命编撰国史,准备为苏绰写传记。

王度有一个家奴叫豹生,已经七十岁了。

他原来在苏家当差,知道不少历史掌故,还能写一点文章。

他看见我替苏绰传记,竟然悲伤的把持不住,对王度说:“苏绰老爷对我有知遇之恩,今天看见老爷写他过往的事迹,所以感到悲伤。老爷的宝镜是苏老爷一位河南的朋友苗季子留给他的。苏老爷非常喜爱。苏老爷临终之前,曾把苗季子叫去,说:‘我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我死了不知道这个宝镜会落到谁的手上。今天打算算一卦,你在旁边看着吧’我便取来蓍草,苏老爷自己摆布卦象。卦象出来后,他说:‘我死十多年后,我家会丢失这宝镜,不知道它流落到哪里。但像这样的神物,无论怎样都会有征兆。如今汾河附近,经常有宝气升腾,与卦象吻合,宝镜大概会到那里去吧?’苗季子问:‘也是被人得到吗?’苏老爷又仔细地看了看卦象,说:‘先到姓侯的家中,然后被姓王的人得到。再往后,就不知道了。’”豹生说完,便哭了。

王度询问了苏家的人,说原来是有宝镜的,苏老爷去世后,就丢失了,和豹生说的一样。

所以,王度为苏绰写的传记,也把这件事写在了末尾。

苏绰算卦的本事天下无双,但很少露一手,这就是证明吧。

【原文】大业八年四月一日,太阳亏。度时在台直,昼卧厅阁,觉日渐昏。诸吏告度以日蚀甚。整衣时,引镜出,自觉镜亦昏昧,无复光色。度以宝镜之作,合于阴阳光景之妙。不然,岂合以太阳曜而宝镜以无光乎?叹怪未已。俄而光彩出,日亦渐明。比及日复,镜亦精朗如故。自此之后,每日用薄蚀,镜亦昏昧。其年八月十五日,友人薛侠者获一铜剑,长四尺,剑连于靶,靶盘龙凤之状。左文如火焰,右文如水波。光彩的烁,非常物也。侠持过度,曰:“此剑侠常试之,每月十五日,天地清朗,置之暗室,自然有光,傍照数丈。侠持之有日月矣。明公好奇爱古,如饥如渴,愿与君今夕一试。”度喜甚。其夜,果遇天地清霁。密闭一室,无复脱隙,与侠同宿。度亦出宝镜,置于座侧,俄而镜上吐光,明照一室,相视如昼。剑横其侧,无复光彩。侠大惊,曰:“请内镜于匣!”度从其言,然后剑乃吐光,不过一二尺耳。侠抚剑,叹曰:“天下神物,已有相伏之理也。”是后每至月望,则出镜于暗室,光尝照数丈。若月影入室,则无光也。岂太阳太阴之耀,不可敌也乎?其年冬,兼著作郎,奉诏撰国史,欲为苏绰立传。度家有奴曰豹生,年七十矣。本苏氏部曲,频涉史传,略解属文。见度传草,因悲不自胜,度问其故。谓度曰:“豹生常受苏公厚遇,今见苏公言验,是以悲耳。郎君所有宝镜,是苏公友人河南苗季子所遗苏公者。苏公爱之甚。苏公临亡之岁,戚戚不乐。常召苗生谓曰:“自度死日不久,不知此镜当入谁手,今欲以蓍筮一卦,先生幸观之也。”便顾豹生取蓍,苏生自揲布卦。卦讫,苏公曰:“我死十余年,我家当失此镜,不知所在。然天地神物,动静有征。今河汾之间往往有宝气,与卦兆相合,镜其往彼乎?”季子曰:“亦为人所得乎?”苏公又详其卦,云:“先入侯家,复归王氏。过此以往,莫知所之也。”豹生言讫涕位。度问苏氏,果云旧有此镜。苏公亮后亦失所在,如豹生之言。故度为苏公传,亦具其事于未篇,论苏公蓍筮绝伦,默而独用,谓此也。

【注释】苏绰(4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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