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唐玄宗到咸阳打猎,打到一头大鹿。这头鹿与平常的鹿略有不同。厨师正要杀此鹿做菜,张果看见了,便说:“这是一头仙鹿,它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以前,汉武帝元狩五年的时候,我曾经跟从汉武帝在上林打猎,当时活捉了这头
鹿。然后又把它放了。”
唐玄宗说:“鹿多了,时代又变换了,那头鹿难道不能被猎人打去?”
张果说:“汉武帝放鹿的时候,把一块铜牌放在鹿的左角下为记号。于是唐玄宗让检验那鹿,果然找到一块二寸长的铜牌,但文字已经残损了。唐玄宗又对张果说:“元狩年是什么年?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张果说:“那一年是癸亥年,汉武帝开始开凿昆明池。现在是甲戌年,已经八百五十二年了。”
唐玄宗让史官校对这段历史,一点没有差错。唐玄宗更加惊奇。当时又有一个叫叶法善的道士,也善道术。
唐玄宗问他道:“张果是什么人?”他回答说:“我知道,但是我说完就得死,所以不敢说。如果陛下能脱去帽子,光着脚走路去救我,我就能活。”
唐玄宗答应了他。叶法善说:“张果是混沌初分时的一只白蝙蝠精。”
说完,他七窍流血,僵卧在地上。唐玄宗急忙跑到张果那里,脱去帽子和鞋子,自己说自己有罪。
张果慢慢地说:“这小子口不严,不惩罚他,恐怕他坏了天地间的大事呢!”
唐玄宗又哀求了好久,张果用水喷了叶法善的脸,叶法善当时就活了过来。
这以后,张果多次说自己又老又病,请求回恒州去。
唐玄宗派人把他送到恒州。天宝年初,唐玄宗又派人征召张果,张果听了之后,忽然死去。弟子们把他埋葬了。后来打开棺材一看,是一口空棺罢了。
【原文】张果者,隐于恒州条山,常往来汾晋间。时人传有长年秘术。耆老云:“为儿童时见之,自言数百岁矣。”唐太宗、高宗累征之,不起。则天召之出山,佯死于妒女庙前。时方盛热,须臾臭烂生虫。闻于则天,信其死矣。后有人于恒州山中复见之。果常乘一白驴,日行数万里,休则重叠之,其厚如纸,置于巾箱中;乘则以水噀之,还成驴矣。开元二十三年,玄宗遣通事舍人裴晤,驰驿于恒州迎之。果对晤气绝而死。晤乃焚香启请,宣天子求道之意。俄顷渐苏。晤不敢逼,驰还奏之。乃命中书舍人徐峤,赍玺书迎之。果随峤到东都,于集贤院安置。肩舆入宫,备加礼敬。玄宗因从容谓曰:“先生得道者也,何齿发之衰耶?”果曰:“衰朽之岁,无道术可凭,故使之然,良足耻也;今若尽除,不犹愈乎。”因于御前拔去鬓发,击落牙齿,流血溢口。玄宗甚惊,谓曰:“先生休舍,少选晤语。”俄顷召之。青鬓皓齿,愈于壮年。一日,秘书监王迥质、太常少卿萧华尝同造焉。时玄宗欲令尚主,果未知之也,忽笑谓二人曰:“娶妇得公主,甚可畏也。”迥质与华相顾,未谕其言。俄顷有中使至,谓果曰:“上以玉真公主早岁好道,欲降于先生。”果大笑,竟不承诏。二人方悟向来之言。是时公卿多往候谒。或问以方外之事,皆诡对之。每云:“余是尧时丙子年人。”时莫能测也。又云:“尧时为侍中。”善于胎息,累日不食,食时但进美酒及三黄丸。玄宗留之内殿,赐之酒。辞以山臣饮不过二升。有一弟子,饮可一斗。玄宗闻之喜,令
召之。俄一小道士,自殿檐飞下,年可十六七,美姿容,旨趣雅淡。谒见上,言词清爽,礼貌臻备。玄宗命坐。果曰:“弟子常侍立于侧,未宜赐坐。”玄宗目之愈喜,遂赐之酒,饮及一斗,不辞。果辞曰:“不可更赐,过度必有所失,致龙颜一笑耳。”玄宗又逼赐之。酒忽从顶涌出,冠子落地,化为一榼(明抄本“榼”下有“盖”字)。玄宗及嫔御皆惊笑,视之,已失道士矣。但见一金榼在地,覆之,榼盛一斗。验之,乃集贤院中榼也。累试仙术,不可穷纪。有师(“师”原作“归”,据《新唐书·方技传》改。)夜光者善视鬼,玄宗常召果坐于前,而敕夜光视之。夜光至御前奏曰:“不知张果安在乎,愿视察也。”而果在御前久矣,夜光年不能见。又有邢和璞者,有算术。每视人,则布筹于前。未几,已能详其名氏、穷远(明抄本、许刻本“远”作“达”。)、善恶、夭寿。前后所计算千数,未常不析其苛细。玄宗奇之久矣,及命算果,则运筹移时,意竭神沮,终不能定其甲子。玄宗谓中贵人高力士曰:“我闻神仙之人,寒燠不能瘵其体,外物不能浼其中。今张果善算者莫得究其年,视鬼者莫得见其状,神仙倏忽,岂非真者耶。然常闻谨斟饮之者死,若非仙人,必败其质,可试以饮之。”会天大雪,寒甚,玄宗命进谨斟赐果。果遂举饮,尽三卮,醺然有醉色,顾谓左右曰:“此酒非佳味也。”即偃而寝,食顷方寤。忽览镜视其齿,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