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好,煞女。”
嘉太太冷冷一句,所谓煞女,不过是那日听昭容所言什么花羞入京之时恰逢暮春飞雪,虽然她不是特别相信,也还是放在心里了,此时拿到这里来搪塞儿子,却也是个好理由。
嘉祎愣愣的看她:“表妹是美人不是煞女。”
嘉太太用手帕压了压鬓角,无病呻吟的小动作,继续开解儿子:“你姑母年才几何就撒手人寰,她不是煞女是什么。”
嘉祎觉得母亲的话毫无道理,顶撞道:“生老病死乃为常理,姑母是因为久病不治,关表妹什么事。”
嘉太太恨铁不成钢的:“你啊你,你是色迷心窍了,总之你不准接近她。”
嘉祎在母亲面前恃宠而骄,继续反驳:“母亲怎么能如此,表妹刚刚还送你那么贵重的玉镯,转脸你就骂人家,母亲是大户人家的闺秀出身,现在还是堂堂的嘉府大太太,怎么像那些市井俗妇,背后说人家坏话。”
这个儿子,虽然不学无术,但心地非常善良,嘉太太不知该欣喜还是该气恼,善良总是好事,但人首先得学会自保,否则善良就是傻,气道:“都是我把你惯坏了,敢对母亲这样说话。”
嘉祎也不与她理论了,拂袖而去。
嘉太太气得一拍炕几,才发现恼人的事又添了一桩,那就是儿子对花羞的心思,红颜祸水,亘古不变,花羞断然看不上嘉祎,恐嘉祎要害单相思。
长女守寡,次女婚事搁浅,三女与那穷书生共相首尾,儿子又惦记花羞……
“哎!”
她叹口气,细细思量花羞也没什么不好,但昭容所说的煞女,还是让她心里有根刺,最恼恨的是花羞初来乍到,就管起闲事,虽然她一再送东西给自己,但她是客居在此,管闲事不是女儿家的闺秀之道。
其实,花羞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当时无奈下受了昭蕙的请求,虽然舅母给自己面子释放了红衣,花羞回去后还是惴惴不安。
一连几日都在想着这件事,娥眉看穿她的心思。
“小姐,自那日应了三小姐的事你就一直闷闷不乐,早知如此莫若当初不接这桩差事。”
天气终于回归正常,施施馆门前的花开了一簇簇,花羞却无暇欣赏,手上忙着,昭容的锦囊已经绣好,正在穿络子里的珠子,头也不抬道:“不接,就是拂了三姐姐的面子,再者我看她实在可怜。”
娥眉把最后一颗珠子递给她:“那就不要多想,担心思虑过重身子受不了。”
花羞莞尔一笑:“哪里就金贵得想事情都不敢想,我皮的狠,小时候还爬过树。”
此话一出,旁边给她缝帐子的戚氏急忙嘘了声:“这种事情你还大呼小叫,只怕嫁不出去了。”
缝帐子是因为天气愈来愈暖,戚氏怕蚊虫伤到花羞,天青色撒花软烟罗,看着就舒爽。
翠黛帮着戚氏拉扯宽大的帐子,嘻嘻笑着:“爬树就嫁不出去,小姐和陌生男人同室相处过,岂不是要那个人负责娶回家。”
戚氏手一抖,针刺破手指肚,大惊失色:“这又是何时的事?”
慈济寺遇到戎装男子的事娥眉、翠黛皆没有告诉戚氏,在她两个年轻人眼里,感觉只是新奇,素常从花羞处看了很多书籍,不乏才子佳人的故事,更看了太多你侬我侬的戏,所以觉得花羞和那戎装男子既是巧遇,也是奇遇,亦或是佳遇,她们两个只觉得好玩,并没有多想,而戚氏如今差不多担负着花羞母亲的责任,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才惊慌失措,于是追着问出,听说只是距离很远的说了几句话,那人并没有看见花羞,才放心,且叮嘱娥眉翠黛,此事烂在肚子里,不得再提及。
翠黛不以为然:“管理藏经楼的老和尚说了,是贵客才能走住持大师专用的旁门,既然尊贵,小姐嫁他也没什么不好。”
戚氏举起手中的线锤欲打翠黛的样子:“你个小死蹄子,用不用我现在就把你嘴巴缝上。”
平时大家这样打闹惯了,翠黛也不恼,笑着告饶:“不提不提。”后边居然还补充一句:“不提我怕憋死。”
她是故意逗弄戚氏,于是戚氏再想打,她再告饶,几番下来屋子里乐作一团。
花羞也笑,端量着完工的锦囊对翠黛道:“你啊,总是欺软怕硬,我要是不让你提,你一准偏得提,非得乳母整治你不可,更何况我和那位爷只是无意撞见,怎么就扯到嫁娶上了。”
翠黛不再言语,怕戚氏再骂她。
花羞忽然若有所思:“你若是有本事,就给我打听下红衣到底怎么惹恼了舅母。”
翠黛得意的:“小事一桩,不过,小姐你想知道这个作何?”
她问是因为了解花羞向来不是多事的人。
花羞挑了挑眉:“舅母虽然当时痛快将红衣放了,但事情一定很严重,她没惩罚到红衣气顺不过来,必然把怨气归结在我头上,我不去得罪三姐姐,却得罪了舅母,所以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补救。”
翠黛才明白她的用意,想了想:“听说学嬷嬷的寿诞马上到了,她可是舅太太面前的红人,我们不能不去使点好处,不如让我去吧,也好趁机打听下红衣的事。”
娥眉笑:“你就是本事大,这才几天,人家的寿诞你都晓得。”
翠黛牛气的哼了声:“我还知道更大的秘密。”
花羞、娥眉、戚氏同时看向她。
翠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凑过去神秘兮兮道:“舅老爷想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