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荷包晃啊晃的,一路甩到了祠堂。她这般大动作,幸亏篮子里的汤圆没有溢出。
炮竹声,整个祠堂响成一片,一人点燃了接着另一个,鞭炮的气味简直就能呛死个人,那壮观场面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享受得到。
孙少恩烧完炮竹,叩了三个头后围绕着祠堂逛了一圈,意在让更多的人能看到她那一摆一晃的荷包,继而羡慕得捶心口,却不知早有人笑抽了。
也不知她家那口子作何想,将荷包做成猪肚形状的不止,还在上面绣了一头一身肥膘的猪,那猪看着就是吃撑了的。
元宵节是地道的情人节,今日也有不少后生佩戴荷包香囊,有圆形、椭圆形、方形,图案有繁有简,威猛的老虎、恩爱的鸯鸯,或山水,或人物,或诗词文字。
孙少恩站在祠堂大门前,忍受着吸入浓烟的痛苦,等了好一会都不曾见有人对她露出羡慕妒忌恨的表情,也没人上前称赞一番,不禁有些失望,后垂头丧气的走了。
返回途中,遇见急急赶往祠堂的熟人,孙少恩站定,积极的同对方打招呼,顺便晃动了一下胯部。
大过年的,忙着走亲戚的林有才已有好些时日没见孙少恩了,忽而见之自然欢喜,说等会兄弟俩要好好聚聚,见她不时的扭动着腰,自是瞥见了那特别的荷包,不由眉头一皱,凶道,“到底是何人送你荷包?如此整蛊俺兄弟,明摆着是骂大郎你是猪,俺帮忙教训他”
原本得意洋洋的孙少恩脸一垮,转身走了,嘴里骂骂咧咧道:猪怎么了?它外貌傻憨,可爱惹人,心广体胖,还被人伺候着吃了睡,睡了吃,过得无忧无虑,若非短命鬼,还不是最有福的。
林有才挠挠后脑勺,猜想着说的好好的这大郎怎么一转身就走了,由于急着去拜祭祖先,并未将此事放在心生。可孙少恩却将他恨上了。
过了初八便可解除不可打扫卫生这一忌讳,故而在孙少恩走后,梅蕊就着手清理屋舍。正在卧室叠被子时,却听见孙少恩像泼妇的骂声,只好早早来到大门迎道,“到底是谁触了霉头,教你这般骂人?”顺手接过篮子,见三碗汤圆还好好的。
“还不是林有才那木头”孙少恩没好气道,像是谁都看不顺眼一般。
提着篮子径自走向厨房的梅蕊顿住,心想林有才那人一向憨厚老实,又是和气的人,同这人也合得来,怎的就闹起来了,不由开口问道,“他如何惹你了?”
跟在她身后的孙少恩不自觉抚上那荷包,迟疑道,“他眼球长了锈,没眼光,竟说你送我的的荷包不好,二柱、铁牛他们佩戴的也不见得多好看,不就是两只鸭子吗。那吴仁更是好笑,也不知从哪得来的,竟还有错字”没人夸她的,只好一个劲的贬低别人的。
梅蕊将篮子搁在桌上,听了她的话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余光瞟见那膘肥体壮的猪,像是怀了十多只猪崽似的,张了张嘴,也不好反驳她,只顾顺着她的话附和道,“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们或许是喜欢小只的动物,话说回来,他们没眼光是他们的事,何必太过计较,只要你喜欢就好”她一向觉得大圆脸平常行径就像猪一般,特别是吃饱的时候,懒懒的,在荷包上绣一头肥猪并非骂人或嫌弃她,只觉得这人有时候像极了猪,憨头憨脑,憨状可掬,着实喜人,送她荷包也是让她藏着的,谁知这人大摇大摆的,还到处张扬,这不是惹人笑话嘛!
“我当然喜欢,梅子姐送的我都喜欢”无论梅蕊送任何东西她都喜欢,因为那是她爱的人的一份心意,实际上,孙少恩不歧视猪,甚至还向往猪的生活,故而猪一样的荷包在她眼里自然是极好的。
“既然喜欢,便藏起来罢”
“喜欢为什么要藏起来?村里人没见识不识货,村外自然有人懂得欣赏,我今日还要戴到镇上去,让那些识货的人瞧瞧”
看来丢脸是要丢到镇上去了,梅蕊不得不劝道,“今日镇上定是十分热闹,摩肩接踵,你挤我推,你也不怕弄丢了”那模样像是十分恼怒她不珍惜自己送出去的荷包。
“这……”孙少恩捏住荷包,右手拇指与食指摩擦着,踌躇道,“那出门之我解下便是,不过在此之前总得让我戴着”
对于她如此上心,梅蕊打心底欢喜的,自是应允了她,又吩咐她早打包好肥皂,等会用完午饭便出发。
关于这去污一物,那日辞别李富贵一家后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孙少恩便详细讲解给她听,包括原料、制作过程等。
她还不知这肥皂去污效果如何,但若真能卖出去换到银子,多一份额外收入自是好事,她与大圆脸都是女子,多些积蓄便多份保障。怕只怕象齿焚身,肥皂的制作原料除了猪油之外都是无须本钱的,成本低又能挣到银子,那不是惹人眼红么!梅蕊沉思着得与那染坊李家约法三章,不能将这肥皂制造之人透露出去。若真到了那因肥皂一物遭人妒忌而受到迫害的地步,也只有将那制作方法说出去,不过这手艺传出去就不值钱了,毕竟这肥皂并不难做,只要是掌握了剂量、原料,谁都可以做。
孙少恩不知梅蕊的思虑,径自出了院子,入得茅屋,看了一眼摆的整整齐齐的十个竹筒,抓起头一个,一点不心疼的将竹筒掰开两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