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文更的掩护下,段灯明和吕婕妃离开小旅社,从小路七拐八折就顺利地隐进了青原县低矮的居民要之中。
几经考察,确认没有被跟踪后,段灯明掏出张远山的手机查看自己的手机在哪里。
事先,段灯明就跟张远山互换了手机,好让双方能及时了解对方所处的位置。
吕婕妃背着一个背包,里面有她的手提电脑,她将网络上查询到青原县城周边渣土车的信息页面正开着。
两人配合着,吕婕妃念渣土车主的住址信息,段灯明在手机上查询道路走法。
青原县城附近共有七台渣土车,从郭阳阳“被事故”路段来分析,能跟郭阳阳的车子正面相撞的,必然是从县城向省城方向行驶的渣土车。
只要查明事故当晚渣土车的使用情况,便可以查出到底是谁的渣土车肇的事,再顺藤摸瓜就不难攻破渣土车主的心防。
吕婕妃记下这七台渣土车主的住址,抬头瞄一眼段灯明,说:“老段,我们先调查哪位车主?”
说着,吕婕妃将记着七位车主家庭地址的小本子,往段灯明面前一凑。
段灯明看了一眼,说:“就按顺序吧!”
两人按手机gps上的提示,访问第一位车主时,就从他嘴里得知,郭阳阳出事当晚渣土车被窃的车主叫李青,住县城东边的下阳村。
青原县城实在很小,才二十几分钟,段灯明和吕婕妃就来到了县城东边的下阳村。
下阳是一小片村落,基本都是低矮的旧木房,只有三两幢红砖砌成的砖木结构的房子。
倒是路是新修的水泥路,可以单向通行货车。
吕婕妃瞅见一位挑着青菜的大嫂,做了个拦的动作就将手放下,问:“大嫂,请问李青家怎么走?”
挑菜的大嫂听了,快步走着端详起段灯明和吕婕妃来,试探着问:“你们是到李青家奔丧的吧?”
吕婕妃大吃一惊,正想问明李青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段灯明抢先用悲痛的语调,说:“是啊,我们好几年没来了,路都不认得了!”
挑菜的大嫂收住脚侧转过身去,指着水田边上好几棵白玉兰大树掩映之下一幢新建的砖木结构的房子,说:“那就是李青家,你们顺田头拐进去的水泥路走就行。唉,好好的,退伍回来才十几年就做得风生水起的,怎么就会被蝙蝠蛇给咬死了呢?”
段灯明重重叹了一声,道了谢,就跟吕婕妃往李青家走去。
回头看了一眼,见前后无人,段灯明小声对吕婕妃说:“我们以什么名义去李家呢?”
吕婕妃侧头瞅了瞅段灯明,试探着反问:“战友?”
段灯明牵动嘴角一笑,点了点头,说:“嗯,退伍十几年,基本上跟我的年纪差不多!可是,是李青死了,作为战友的我怎么得到他死亡的消息呢?哦,有了,我们就以李青昨天上午打电话给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为由!”
吕婕妃听了心中一动,称赞着说:“老段就是聪明过人!这样一来,李青家人定然会问李青要跟你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到时你反问李青家人,近来李青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可以套出一些有用的情况来!”
李青家人显然对段灯明和吕婕妃的到来毫无思想准备,这从李青老婆卫燕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但客人是来吊丧的,卫燕不管见着什么来客,心里自然都是悲伤的。
一身丧服在身的卫燕,哭哭啼啼着带着十五、六岁上下一身白衣、头戴孝帽的儿子,领着段灯明和吕婕妃来到厅上停着的棺村边。
棺材还未封棺,李青脸色淤青的躺在棺材里。
瞅着老公的尸体,卫燕悲从心发,顿时哭天呛地,泪水和着鼻涕一起垂下老长。
见卫燕伸手拧下一大把各着眼泪的鼻涕,“啪”的一声甩在棺材旁的地面上,吕婕妃顿时恶心反胃起来,赶紧将脸别过去。
段灯明双手扶着棺材沿,双眼蓄满泪花,低声喃喃地念叨着:“昨天还好好的跟我通电话,今天怎么人就没了呢?李青,你要跟我讲什么重要的事情啊?你昨天为什么不讲明白呢?现在,你让我怎么知道你要跟我讲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小男孩听了段灯明的话,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瞅了瞅妈妈,再瞅瞅躺在棺材里的爸爸,赶紧垂下目光去望着鞋头。
段灯明敏锐地察觉到,李青的儿子一定知道什么秘密,或者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孩子,我是你爸的战友,你带赵伯伯给你爸上柱香吧!”段灯明抬手轻拍男孩的肩膀,带着悲痛的语调听着就让男孩无法拒绝。
趁着男孩点香的机会,段灯明双眼望着龛上李青的遗照,喃喃地说:“李青,你昨天上午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我过来帮你的忙。我问你是什么事情,你说电话里不方便讲,等见面告诉我。可我赶了几百里路来了,你却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事情怎么这样凑巧啊?李青,你会不会被人给害死的呀?对了,孩子,告诉伯伯,你爸是怎么死的?”
男孩将点燃的三根香递给段灯明,嘴唇嚅动了好几下才低声说:“是被毒蛇咬死的!”
“在哪里被什么蛇咬了?”段灯明追问着。
“在屋子左边的番薯垅里,是竹叶青毒蛇!”男孩轻声说道。
段灯明紧追着说:“孩子,伯伯复员后当了警察,你带我去看看,怎么就那么巧,刚要跟我讲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就会被竹叶青给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