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萍,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做了一个最自私的决定,我决定,用我这条已届风烛残年的命换两条正值大好青春的年轻生命。我知道你们会怪我,怪我不跟你们大家商量,就下了这样的决定。但请你们相信,我并非一时的冲动,而是思考已久的结果。我心里明白,这一次再进到大牢里,要再出来,恐怕不太容易了,无论将来会如何,我都不会后悔我现在所做的决定。赵萍,对不起,如果,你无法谅解我,我明白,如果你能谅解我,我很感激。琪琪,大威还有雪梅,你们千万要好好的照顾你们的娘,不要让她太为我忧心了。还有,希望你们能够齐心协力让张家东山再起,恢复张家以往的光景,这是我最深的期盼。还有,佩雯那丫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犯再大的错始终是我们的女儿,我在上海也有一个深交多年的老朋友。我的这件事不想连累他,但是佩雯的事情必须得麻烦他一下了。他的地址和名字都在下面写着,切记,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佩雯找回来!”
张老爷就这么毅然地离开了张家决然地进了县衙,留下张老夫人一干人等干着急。
“娘,您别太担心了,等一会儿我和老张一起去衙门看看,我们先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着母亲木然的样子,张威很是担心。
“是的夫人,你别担心。”张管家如此说着,自己心里却也无可奈何。一个是对自己有恩的张老爷,一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张家的顶梁柱,这老天也太会捉弄人了。
“我,我嫁给他二十多年,枉费我们夫妻一场,我为这个家,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全都忘了。竟然狠下心,抛下我一个人。”想到以前的种种,张老夫人现在是满心怨恨与不安,只落得个声泪俱下。
“老夫人,您别怪老爷,老爷他也是为了救二少爷心切,才出此下策的。”柱子想着二少爷,如此安慰老夫人。
“他以为牺牲他自己救出阿宇我就会高兴嘛!不,不会,他们两个人谁出事我都会心痛。还有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甘霖,老爷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竟然牺牲自己去救他。不值,老爷,你,你太傻了,太傻了。”张老夫人越说越伤心,整个人也越来越无力了,张管家与高琪将她扶着坐下了。
“娘,您别这么说,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的。”现在张家男人就张威一个在了,也只有他或许能劝动老夫人了,可是张老夫人只是哭。
“娘。”高琪想说什么,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了,又有什么话来安慰婆婆呢。一家人就这么笼罩在愁云惨雾中,个人有个人的心思,未来的路也更加未知了。
羽柴秀吉在自己的小花园里打理着花草,高木野进来了。
“羽柴社长。”
“什么事。”
“听说张康年去县衙自首了。”
“他投案了?”羽柴秀吉有些不敢相信,“这下,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羽柴秀吉又开始阴笑起来了。
“请问社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已经答应程四要放甘霖出来,既然事情已经演变到如此程度,倒不如将计就计,就把甘霖放了。”
“那张宇呢?”
“也放了吧。我们的目的是打击张家茶园得到康和茶庄。张康年是张家的支柱,有他,就够了。张宇只不过是一个留洋归来的文弱书生,起不了多大作用。至于张康年,高木!”
“是!”
“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羽柴秀吉脸色阴沉,得逞之色溢于言表。
“是。”
转眼高木就到了县衙,县长坐在椅子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盛满金条的大木盒。
“杨县长,关于润心露毒死人的案子,您似乎拖太久了吧。还请杨县长,多加关照。”高木面带诚恳的请求杨县长。
看到高木的表现,杨县长更加傲慢了。“要我帮什么忙?”杨县长边说边把盒子盖上,手指在上面不时地敲着。
“请县长尽快将此案了结,免得,节外生枝。”
“高木先生,这里是中国,不是你们日本。我们有我们的律法,一切,按照规矩来办。”杨县长说着道貌岸然的话,高木自然了解他的意思。
“杨县长请放心,规矩,我们懂。”
今天是张宇出狱的日子,张老夫人因为担心他们父子俩已经卧病在床了,所以今天就她没有来接,可是病床上的她依旧在焦急的翘首盼着。
盼了许久,载着张宇的马车终于来了,高琪飞快地迎上去,张威夫妇和其他人也紧跟上去。
“快,把二少爷扶下来,快!”张管家在马车旁吩咐道,柱子立即和几个家丁上前去。
高琪简直是心如刀割,才仅仅几天,张宇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他的身上全是血迹,皮肉外翻着,有的甚至与衣服粘在了一起,而他的衣服也已经变成了碎片。
“来,小心些啊。”张管家也是心痛不已,毕竟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心中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了。如果不是老爷去把二少爷替换出来,他早晚也会去的。
柱子很快地把张宇背到了屋子里,高琪立即和其他人把张宇安置在床上,同时也吩咐下人烧些热水来给他沐浴,一番沐浴整理后,张宇总算是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床上,可是他竟然昏迷不醒。
张宇的脸也是青一块肿一块,眼角眉梢和嘴边伤痕累累。高琪用干净的手帕蘸着热水为张宇擦拭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