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大营,太后端坐高台之上,正中央的凤椅宝座上,冷怒看了眼与皇后携手过来的百里珣。
她凤首棍杖狠狠戳在高台地板上,隔着厚厚的地毯,地板发出咚一声闷响。
百里珣俯首止步,略定了定神,才咬牙硬着头皮上前,“母后,您息怒!”
“皇帝如今,连哀家这亲生母亲也不放在眼里了!”
“母后……溲”
“杀了怀景,把陌影交出去,再把所有的错归咎于老七,指望你其他的儿子们保护靖周?”
“……”
“你放心,他们只会拱手把靖周分成几块,拿去血魔和天狼,换几两银子。恧”
“母后,儿子知错了……”
“既然如此,你也莫怪哀家不把你放在眼里。”
太后说着,拿拐杖冷怒横扫,拐杖凝聚强大的真气,右手边的金雕龙椅,便从高台上飞摔下去。
四层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偏偏不巧,凤隐正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妃子和一群随侍自高台下经过。
一行人披风奢华,蒙头罩脸,遮挡地好不严实,眼见着龙椅砸下来,一群人惊慌四散,披风凌乱倾散……
秋阳正烈,灼烧得一群吸血鬼,顿时惨叫不迭。
凤隐勃然大怒,抬头就见太后正从看台的金栏杆上往下瞧。
“血魔帝,没事儿吧?哀家正教训儿子,没看到你从下面经过。”
“无碍。”
凤隐倒是没有被灼伤,他转头见两个儿子……
凤贤和凤颐俊美的脸儿,都被阳光烧灼地白烟缭绕,咝咝作响,似煎炸了两条黄花鱼。
两个妃子也惊魂不定,异常狼狈。
在血魔族,这会儿正是他们躺在棺材里安睡的时刻。
白天出来,已然等同“熬夜”,力量也被阳光侵蚀,这份罪……都怪那该死的严怀景!
太后无辜地抚了抚发髻,搭住郑嬷嬷的手,又恢复成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态龙钟状。
“郑烽,快带血魔帝上来,站在阳光里,他们一定不舒服。”
下面楼梯口处的郑烽忙迎过去,“血魔王,三皇子,五皇子,请看台上座。”
一行人上去,就见百里珣异常狼狈地站在龙椅前一刻所在的位置,皇后也不敢坐在凤椅上,只得陪皇帝一同站着。
凤隐尴尬地轻咳两声,上前对太后鞠躬行礼,介绍两个儿子与两位妃子。
“三皇子凤贤,五皇子凤颐,这两位分别是他们的母妃,琮妃,虞妃。”
太后诧异一瞧,四人都像二十岁的模样,儿子不像儿子,母妃不像母妃,几百岁,乃至几千岁,仍是这样年轻,可不是一群怪物么!
她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他们入座。
“血魔王,不是哀家不喜欢你的两个儿子。陌影这孩子是哀家心尖上的肉,她自幼没有娘亲疼爱,哀家舍不得她远嫁。”
凤隐早料到她会如此说,也早备了说辞回复。
“太后,朕不勉强陌影择选。老三和老五,她喜欢谁,便可嫁给谁,如此,关于之蝉的死,朕不再追究南赢王府。”
“你为一个罪人,来追究南赢王府?”太后冷笑斜睨他一眼,“凤之蝉罪该万死!你休想拿这件事威胁哀家。”
凤隐顿时脸色铁青。他素来不喜欢与女子交谈,因为女子大都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眼前这女子,从严氏嫡女成为宫妃,成为皇后,成为太后,于攻心斗角之中千锤百炼,更是难以对付。
虞妃忙上前开口,“太后息怒,陛下并没有非要追究之蝉之死。陛下是陌影的亲舅父,自打陌影出生,失去母亲,他便惦念着那孩子。
后来听说陌影在南赢王府备受欺凌,也希望能接她回去。
可是,南赢王毕竟是陌影的亲生父亲,有权利管教陌影。
陛下做事,素来不打商量,若不是看在已故的迤逦公主,早就把陌影带回去,也免得这些麻烦。”
琮妃也忙堆上笑来,“是呀,陌影本就是血魔的皇族血统,太后,您这样阻拦,强硬把陌影留在不属于她的地方,是害了她。那孩子日渐长大,血魔人的戾气与嗜血本性爆发,说不定会伤害了太后娘娘!”
太后挑眉,却是半句没有听在耳中。
“血魔王两位妃嫔果然是牙尖嘴利,哀家都快招架不住了。”
凤隐忙摆手,把两个妃嫔叫到身边,示意她们坐下。
太后皮笑肉不笑地,侧首看了两个女子一眼,略和缓了口气。
“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哀家让礼部出了主意,若是三皇子和五皇子过了,哀家便让陌影从他们中择婿。若过不了,和亲之事便作罢,还请血魔王你永久斩断与羿儿之间的牵引关系。”
凤隐应下她的和亲要求,后一句却又辩驳,“太后,四皇子变成吸血鬼,不是朕转变的,此事,还需得慎重查实。”
“可羿儿说,转变者就是你……血魔王!”
“恐怕四皇子被转变者误导。定是有人易容成朕,转变了四皇子。”
太后正要发作,五皇子凤颐挥着折扇,忍不住俯视一众行来的皇子,“太后,七皇子呢?怎不见他?”
太后若有所思地扬起唇角,不着痕迹对红煞递了眼色。
“颐皇子忽然问玹夜做什么?”
红煞自她背后退开,命两位红影暗卫保护百里玹夜和陌影,又返回来。
凤颐眼神冷厉地看了眼红煞,才慵懒地答道,“听说七皇子昨晚从月魔人手上救了陌影,想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