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后不可置信地杏眸冷转,看向莎车国君,开始盘算这交易的可行性,却不经意地注意到,一位金甲护卫急匆匆地从席位外围上前来。
她忙让红煞过去迎着。
红煞瞬间呼啸,得了护卫转述,快步上前来,恭谨凑到严太后耳畔。
“郑烽将军派过来的,说七殿下回来了,陌影郡主也早就回了寝帐。”
“啊!陌影和玹夜都回来了?”凤想容醉意微醺,乍听此话,夸张地惊笑一声,“如此太好了,我们一起过去瞧瞧。溲”
严太后嫌恶冷睨她一眼,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多言。
她站起身来,示意红煞搀扶凤想容。
凤想容却摇摇晃晃,朝凤椅后的年轻护卫伸手恧。
“哀家不喜欢满身陈腐之气的女子扶着,你……过来,扶着哀家。”
护卫似被封住穴道,惊得一僵,忙上前,小心扶住她的手臂。
凤想容却倾身便靠在他怀里,鼻尖蹭到他的脖颈上,似闻嗅散发着香味的糕点,深吸一口气。
“扶着哀家是抬举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严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给护卫递了眼色,搭着红煞的手,领先在前,离开篝火宴。
护卫惊恐不已,在后面战战兢兢,半扶半抱地带着凤想容跟上。
百里珣听闻陌影回来,也忙带皇后跟上。
“白羽自己奔回来的,那丫头是徒步从林子里走回来的吗?是不是在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忙起身扶住他的手臂,担心地道,“臣妾也这样怀疑呢,否则,遥儿怎会头破血流地回来?!”
夫妻俩相携跟着太后去了。
百里尺素忽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冷盯住身侧脸色苍白的严如玉。
严如玉局促不安,忙端起茶盅喝了两口茶。
“祖母,您为何还是不相信我?我说过三遍了,我真的只是和二皇子在一起,我怎会去伤害陌影呢?”
“你启程前在披风里背了红布袋,别人没看到,我可注意到了!”
“我怕路上饿,装了几块糕点而已。”
“二皇子为何破了头,到现在昏迷不醒?”
“那个是……因为……”严如玉面红耳赤,无法再辩解。
百里尺素冷哼一声,起身便离席,听着严盈,严满唤祖母,不准她们跟着。
*
冷夜寒凉,草叶上尽是露水。
百里玹夜疾步到陌影寝帐前,靴子和袍边都被打湿。
他环看四周,见陌影寝帐无守卫,无奈地叹了口气。
南赢王调换了香茹,吉祥、如意,扯了太后钦派的红影暗卫,是非明智之举。
他正要掀开帐帘,就听得女子醉醺醺地冷媚笑声传来,转头看去,见严太后,凤想容,百里珣,皇后、百里尺素等人都过来,他忙跪下迎驾。
皇后未到近前,就斥道,“夜儿,陌影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你到她门前,声也不吭,就想擅闯,不怕坏了她的名声?!”
凤想容醉醺醺地笑着点头,煞有介事地道,“对,对,皇后教训的好,夜儿可记住了?!”
“玹夜知错,以后再不犯!”百里玹夜却已然跪不住,恨不得马上飞奔进帐内……
严太后忙道,“奔波了一下午不见人影,快起来吧!”
凤想容却有些迫不及待,推开扶着自己的护卫,率先进去。
严太后、皇后紧随其后。
百里玹夜掀着帐帘,先让百里珣进去,他和百里尺素才进去……
帐帘刚落下,屏风那边,凤想容突然爆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得意地近乎猖狂。
严太后却怒声斥咆哮,“严陌影,给哀家起来!”
皇后则惊恐地大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陌影……快起来……”
百里玹夜和百里珣忙进去,就见床榻上相拥躺着一对儿熟睡的男女。
皇后的惊叫声,使得两人惺忪醒来。
女子身穿红色荷边睡袍,长发倾散于枕畔,婀娜的娇躯半趴在男子身上,手臂缠在男子脖颈上,一条腿横过了男子的腰间……
男子身上的红袍松垮,衣带也没有系上,自健硕的胸膛可见,睡袍下未着寸缕,他手臂拥在女子腰间,亲密无间。
两人像极了云雨过后,倦极而眠……
百里玹夜笃定,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在林子里分别之后,他只感觉到陌影有片刻的恐惧,然后,便再无其他激烈的反应。
但是,眼前的一幕,纵使他看在眼里,也满心刺痛,理智全失,莫说是皇祖母。
可……怎么会这样呢?!
弥天是何时来的?他为何与陌影躺在一处?皇外婆为何如此得意?
陌影疑惑地半撑起身子,懵然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了眼床前的众人,又看坐起身来的男子,这人好像百里玹夜呢!
但是,不对呀!
百里玹夜——他宝蓝色的骑装整整齐齐,正站在床前。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自己的衣衫,红色的,这正是为救兔子,给弥天的那一件,见自己衣不蔽体,她忙拢住衣襟……
弥天睁开眼,未等她反应过来,就突然把她揽进怀里,强行拥着她下床跪下。
“皇祖母息怒!弥天与陌影两情相悦,生死相许,已经私定终身。恳请皇祖母看在孙儿往日尽孝膝下,为孙儿和陌影赐婚!”
众人哑然,百里尺素冲过去,一巴掌打在陌影脸上,“混账东西,太后这样疼你,竟是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