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怎么了?为何流血而不能痊愈?被人下了毒吗?
呼延弥天一念万千,更希望是自己认错,但是,普天之下,除了她的母亲凤迤逦,再没有与她如此相像的女子。
见呼延千逝要抱她进门,他忙挡在门口。
“三哥,她……她叫什么名字?”
“蓝舞。”呼延千逝已然不耐烦,只当他是被这女子的容貌迷惑,“让开,我把她放下,就随你去见父皇。”
“三哥,从小到大,我没有和你要过什么东西,能不能把她……给我?”
“给你?老九,我当初把储君和皇位都让给你,你都没有珍惜,现在……给我滚开!”
呼延弥天被吼得脸色惨白,只得让开路,却在门口没有退开,而是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呼延千逝走到床边,脚步微顿。
察觉呼延弥天那紧张的视线,他若有所思地俯首,视线落在面纱笼罩的鹅蛋脸上……
这女子,的确美得无法以言语形容,还有这血……甜蜜纯净,仿佛她此生没有做过有愧于心的事。
本打算放下她就离开,却不觉间,看得微怔,弯下腰,手臂也不由自主地放轻,让她侧躺,见背上竟是大片木屑,他忙退开。
见一群军医迫不及待地涌上前,他凝眉侧首,正落在那不萦一握的腰肢上,薄如禅意的蛟绡纱下,透出束胸长裙的边沿,唯美妩媚,透了血,说不出的凄艳诱惑。
“叫女医来!至于你们……都给本皇子滚出去!”
呼延千逝说完,便出来。
一群军医也鸟兽散。
见呼延弥天在门口往里瞥,呼延千逝砰——把门板狠狠带上,当即叫了三队护卫过来,“好好守着,没有本皇子的命令,谁也不准进。”
“遵命!”
呼延弥天眉梢一抽,不再说话,只摆手一个请的姿势,让兄长走在前面。
呼延千逝一身铠甲是四季不离身的,如此沉重的东西罩在身上,却在大步流星之际,也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弥天……”
“三哥。”呼延弥天忙上前,和他并肩而行。
“你是从何处见过的蓝舞?”
“只是觉得很面熟,不记得从何处了。”
凭借血脉牵引,呼延千逝轻易判断出他的心虚,“老九,你没说实话。”
呼延弥天心头惊颤,被他锐冷的视线一扫,忙改口,“呃……隐约记得,是在血魔京都一座花楼内见过一面,那些心高气傲的舞姬,素来只卖艺不卖身,在一座花楼里呆腻了,或者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就换到别处。”
“你知道的不少,经常去玩?”
“也不是经常。”呼延弥天忙道,“三哥,您这样把女子公然带回来,不怕三嫂一怒之下又把人给杀了?!”
“哼哼,那个臭婆娘,她敢?!”
*
恢弘的地宫大殿,有一座琉璃天窗,天光打进来,显得异常空冷静谧。
满殿弥漫着浓郁的梅花香,这里距离练兵场遥远,又以结界防护,几乎听不到嘈杂的声响。
呼延静姝正在弹奏箜篌,新谱的乐曲,乐声如水,清逸高雅,琴技却因疏于联系,有些生疏。
呼延协正站在青花瓷花瓶旁,手握剪刀,耐心地修剪着梅花枝。
这个时节,梅花早就凋谢了,这里却从不缺少。
呼延千逝和呼延弥天进来,跪下行礼,看到父亲那忙碌的样子,眼神皆是变得复杂寂冷。
他们的母亲在他眼里,不过是生育子嗣的工具,从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恩宠,哪怕,只是由他亲手修剪一束喜欢的花。
自然,他们的母亲,也没有资格,令他积蓄多年,培养出天下无敌的军队。
呼延协任他们跪着,待到把梅花枝修剪完了,才重重地搁下剪刀。
那啪一声响,让呼延静姝恐惧地指尖一颤,乐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凶猛的大掌,打在呼延千逝的脸上。
呼延千逝硬生生地挨下,不敢吭声,只道,“孩儿知错,父皇息怒!”
“知错?就为了找女人,差点被百里玹夜射死!”
呼延千逝终是忍不住,“地宫里没有口味合宜的女子。孩儿整天过的是不见天日的日子,不过是想……”
呼延协勃然大怒,“哼哼,你还有理?不如干脆站在地宫门口,当玹夜的箭靶!”
“孩儿再也不敢了!”
呼延协阴鹜俯身,一把扯住他的胸襟,将他扯起来,“去,把那个女子给我带过来杀了。”
“她已经死了。在我和玹夜打斗时,她被杀了。”
呼延协狐疑看向呼延弥天。
呼延弥天忙道,“是,父皇,孩儿亲眼看到的,那女子刚刚死在了三哥怀里。”
呼延千逝始终面不改色。
呼延协这才呼出一口气,把三子丢开,冷声朝着内殿说道,“红芷,你可听到了?”
三少夫人靳红芷出来,一身如血的红袍上,金光明灭,只是皮肤是狼族女子寻常见的麦色,那体格骨架都透着一股彪悍的霸气,腰身直上直下,毫无曲线之感。
她从容跪下去,唇角冷扬,挑衅地看了眼自己的夫君,“谢谢父皇!儿媳有父皇撑腰,再不怕被千逝欺负了!”
呼延千逝咬牙切齿地怒盯着那女子得意的笑,只想将她大卸八块。
“若没有其他事,儿子告退。”
呼延协又道,“玹夜的大军就在城外,今晚出兵,先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