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就算天下所有人都背叛他,离弃他,这女子也不会离开他。
陌影抹了下额头,翻身面朝床里,“早点睡吧。”
“都说女人心思怪,还真是奇怪。你不饿了?”
见她不吭声,呼延千逝不疑有他,闭上眼睛。
陌影便耐心地等,等着他睡着,等着他打鼾。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误的话,那条暗道应该就在这石屋的书房下面。
*
隔着冗长的石廊,两丈长的龙凤锦袍后摆,幽幽无声地拖曳过青石门槛,进入靳红芷的闺房。
靳红芷在忙着缝制诅咒用的压胜小人。
小人身上写了两个字,“蓝舞”。
一抹阴影挡住灯光,她懒得抬头,“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没有得手?”
“的确没有得手,我凤迤逦的女儿,是被死神扶养长大的,岂会那么容易被杀死?”
靳红芷疑惑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这不就是蓝舞那个贱人的脸么?白腻胜雪的肌肤,越看越叫人妒恨,天生的狐媚子!
“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是想吓唬谁呀?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披上凤羽,也成不了金枝玉叶!”
靳红芷冷笑说着,狠狠地把针刺在小人的心口上……“可别告诉我,这衣袍是千逝给你的。”
凤迤逦失笑看自己的龙袍,“千逝会慷慨地给女人买这种袍子?”
“从前他那些女人,哪一个没有得一两件?她们能得到的,却也仅仅是袍子而已,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记得有一个女子比你还贱,穿了一身纱袍,来与我炫耀,结果,不出两日,她就被我炖了汤!”
凤迤逦看了眼她手上的小人儿,“你如此作恶多端,就不怕千逝杀你?”
靳红芷冷傲地嗤笑,“他没有告诉你吗?这地宫的军队是我父亲亲手帮千逝建起来的。我父亲是他的太傅,更等同于他的养父!”
凤迤逦轻声一叹,“如此说,千逝的确不应该亲手杀你,否则,真的是对太傅不敬了。”
“千逝也是你这贱人能随便叫的?!”
“我为何不能叫他?我是千逝的亲生母亲,蓝舞,是他的亲妹妹严陌影。我过来,是想与你聊一聊千逝的过往,现在看来,竟是我高估你对千逝的心。”
凤迤逦失望的说完,挥手,一股真气袭过……
靳红芷周身火焰跳跃,来不及尖叫,便化成了一堆灰烬。
“我未来的儿媳,不管将来有几个,都必须是天下绝美的女子才好!”
随着那幽幽一声感慨,龙袍倩影,如来时一样从容缓慢,无声出了石屋。
*
一个时辰后,陌影溜下床。轻车熟路,入了书房内。
然而,凭着记忆中的影像,她却找不到桌案上打开机关的夜明珠小灯。
这张翘首雕龙桌案,也不是几百年前那张简单的石桌。
她只得比照记忆中的影像,以脚步丈量距离,敲打石板。
却敲了半天,却也没有寻到内空的那一块儿。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她脊背微僵,狐疑转头,就见呼延千逝双臂环胸,裹着睡袍,参天石柱般立在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