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太后服饰的,是夏竹和冬梅,夏竹掌管的是首饰,冬梅则在细细整理着衣袍。
她细细地将衣柜例外擦拭过,一脸静默,并无异样。
陌影待她关上衣柜的门,才道,“冬梅,太后衣袍上的檀香是不是过重了?你用的什么香为太后熏的?”
冬梅停下手上的活儿,恭顺笑道,“回郡主,太后喜欢檀香,熏衣服的,自然都是用新贡的白檀香。”
“既然如此,衣柜里的两袋白檀珠,便用不着了吧?”
冬梅微怔,忙又堆上笑来。
“郡主有所不知,白檀乃是万年不腐的神木,木质坚硬,芬芳永恒,可辟邪疗病,还且还可以驱虫,奴婢在衣柜里放两袋,也是期望借此神木,以助太后早日康复。”
太后半眯着眼睛冷笑,慵懒地唤道,“红煞?”
众宫女见红影暗卫的统领,倏然自横梁上落下,脸色骤变,忙跪下来,不约而同看向冬梅。
冬梅跪趴在地上,口气强硬地辩解,“太后娘娘明鉴,冬梅服侍您多年,您不能仅凭郡主三言两语,便降罪奴婢。”
“哀家还没说降罪于你,你便自知有罪了?”
“奴婢……”冬梅惊慌失措,再不敢多言。
太后躺着未动,享受着陌影的揉按,只略一抬手,命红影暗卫,“催眠了,问清楚。”
红煞阴沉地走过去……
冬梅却未等她碰触,便躺在了地上,顷刻间,七窍淌出红黑的血。
陌影忙过去检查,“她服了毒。”
红煞狐疑,猜不透什么毒,起效如此之快。“郡主可查出是什么毒?”
“需得查验她的血。”
陌影正要命香茹拿茶盅过来取血……
冬梅的尸体却开始融化,皮肤化成血,血又融成透明的液体,烧灼的地毯咝咝作响。
宫女们看到这骇人悚然的一幕,皆是忍不住惊叫后退。
陌影忙拿茶盅,想盛起那液体,茶盅却也被腐蚀……
眼见着透明的液体淌开大片,烧灼了地毯和金砖,就要侵蚀到陌影的裙摆,红煞忙扯住她的手臂拉开。
“郡主最好别碰那东西!”
“哀家就知道,真凶永远找不到的。”
*
晚膳时分,几位皇子都疲累不堪地自军营返回,却见有人静走在了他们前面,率先入了宫门。
大皇子忙策马快行,辨清了那金甲背影,忍不住冷笑。
“是慕容珝!这不识抬举的东西,训了我们一天呐,竟还敢大不敬地跑在我们前面?!”
挨训了一下午,百里炜憋闷了满腹怒火,一见慕容珝顿时火冒三丈。
“大哥,二哥,四哥,七弟,八弟,九弟,揍他一顿如何?!”
百里羿蒙头罩脸,将自己隐在厚重的披风里,阴冷沉静,闷不吭声。
百里遥尴尬地看了眼百里玹夜,对百里炜道,“六弟,这不太好吧!”
百里炜最厌烦他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三个月,难道我们每日都要被他踩在头上吗?二哥,你可是被他罚得举了一个时辰的铁锤。”
百里玹夜眸光复杂地望着慕容珝的背影,劝道,“慕容珝也是奉命行事,如此严训,是为让我们在战场上少受伤害,六哥,还是忍忍吧!”
“老七,你是钢筋铁骨,你六哥我可是血肉钻了一下午,兄弟我心里有气。”
百里玹夜摇头失笑,“六哥,是南赢王的命令如此,难道你还要去找南赢王理论不成?!”
“少废话,到底要不要帮我?”
百里遥没有吭声,给百里玹夜递眼色,不准他掺和。
“老七,母后要我们去椒房宫用晚膳。”
“我知道,二哥。”百里玹夜无奈地应着。
“晚膳而已,还早呢!迟了母后也不会怪罪的。”百里蕴却先一步策马过来,“兄弟有气,当然都要帮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百里羿突然就道,“一起打,一人一脚便罢!”
于是,一群皇子情愿的,不情愿的,都随着百里炜去跟踪慕容珝。
*
然而,慕容珝下马之后,却没有去御书房,而是提着一个紫檀木的大箱子,去了御花园的湖边。
九曲栈桥上,一抹鹅黄的葱绿绣纹的倩影,出尘脱俗,婷婷静立。
夕阳浸染的湖面,倒映那婀娜的倩影,如诗如画,静谧中更添几分灵气。
慕容珝在栈桥的桥头脚步微顿,随着那绝美的容颜转过来,一股清甜纯净的芬芳沁入心脾。
他并非第一次见这女子,却是第一次发现,这女子美得如此惊天动地。
她似要临风而去的仙女,遥不可及。
他提着箱子走过去,步步神不守舍……
后面尾随的一群皇子都藏在远处的假山林中,大惑不解。
百里蕴唯恐天下不乱,大手拍在了百里羿的肩上。
“老四,陌影怎么回事?刚和你解除婚事,就要急着相亲呢?”
众皇子皆是尴尬不言。
百里遥看了眼身侧面无波澜的百里玹夜,忍不住道,“这恐怕非陌影所愿,百里尺素执意让她相亲,众所周知。”
九皇子挤开几个兄长,站到最前面,伸长了脖子,望着湖面。
“都说严陌影变美了,怎会变得这样美?她是服用了吸血鬼之血吗?”
八皇子忍不住笑道,“她本来就是吸血鬼和人类生的怪胎!九弟,看你那样儿,口水都淌出来了。”
九皇子却不以为然,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