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亮起来,尹思浓就睁开了眼睛。
肩膀上的灼痛让她实在是不能睡的安稳,后来又因为太困和疲累,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结果天一亮就醒了过来。
蓝色的流苏帷幔静静的遮挡着周围的一切,时间像是凝固下来一样。
微微转了转身,想要抬起手去拨弄被子坐起来,结果微一用力就觉得手给人握住了。
尹思浓一惊,微微抬起头,就看见薛英正握着自己的手静静的趴在床边上沉睡着。
小心的坐了起来,尽可能不去惊醒他,她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从来都只能出现在梦中的男子。
薛英从来都不如萧韧熙长的那么惊艳绝伦,更不如风祭夜那样邪魅众生。但是他的脸上永远都充满着英挺和坚毅,眉宇间有一种男人独有的担当和凛然。即使他们两个人只见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他低沉纯厚的嗓音却总能让她在茫然漂泊中有一丝沉淀,如同一个港湾一样,静静的让她有个依靠的地方。
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沿着薛英的脸颊慢慢的划出一道棱角分明的曲线,最后又轻轻触碰了一下薛英的头发,似乎只要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就一切都满足了。
薛英感觉到了碰触,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抬头就和尹思浓那双柔柔的美目对在了一起。尹思浓柔柔的对她笑了笑。
薛英抬起身体,星目剑眉下是浓浓的关切,看着尹思浓肩膀上的伤处,柔声问道:“还疼不疼了?”
尹思浓低头看了一眼,反射性的想摇头说不疼,但是回头看到薛英关切的眼神,感觉在他面前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装的那么坚强,便诚实的点点头,疼!真的很疼!
薛英站起身,坐到尹思浓的身边,关切的低头去看她的伤口,发现那里已经有隐隐的血痕渗透了出来,显然是愈合前最痛苦的时候。
“这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结痂。烧伤的面积太大了,肩膀到小臂已经都被烫到了,怕是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一会让丫鬟们再给换点药,然后等天亮了,我就去宫里找个太医过来再瞧瞧!”
尹思浓看着薛冰,柔顺的点点头,然后用另一只手抓过薛冰的手,有点笨拙的写道:“不用担心,会慢慢好起来的!”
薛英抬头有点复杂的看着她,然后轻轻叹口气将尹思浓抱在怀里,“昨天我应该送你回家的。否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尹思浓微微一笑,立时摇头,接着写道:“我受伤只是胳膊上掉了层皮,如果昨天福九被砸倒,那是要出人命的!所以,感谢老天爷,多亏昨天让我留了下来。”
薛英看着尹思浓心里百感交集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将她搂的更紧点的说道:“不许这么说!你和福九,我谁都不想你们出事!等回头你好些了,我就去和娘还有二奶奶说咱们的事,我想二奶奶一定会同意的。就是老祖那边昨晚也一直都在念着你的好,想来也会赞成咱们的亲事的!”
尹思浓听见薛英如此说,微微一笑,在他手掌中不太顺手的写到:“我救福九是天经地义的。不是想表现什么。不如我们再等等,等我伤好了一些再去说这件事。我不想让家里人以为我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嫁给你,那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薛英刚想说话,却被尹思浓轻轻的用手给拦住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长辈们的想法。我知道所有人都是真心待我的。问题不在你,在我。我想,还是等着伤口好一好之后再说!”
说完,便柔柔的低下头去,盯着面前丝被上绣着的梅花,静静的沉思。
薛英知道,尹思浓心里一直就有个坎,老是觉得自己的身份和他不相配,可是这些东西在薛英的心里根本就不存在。他觉得尹思浓是能够配得上他的最好的姑娘。善良,温柔,贤惠,聪明而又机智,有了这么多的东西在她身上闪光,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老纠结在身世和过往上。
薛英本来想再劝两句的,但是立时间又想到了薛家现在的问题,很可能他立时就要去战场了。想到这一点,薛英也沉默了下来,他此时还是什么也不要说的好。万一,他回不来岂不是耽误了尹思浓。想到薛忠,薛英悄悄的放开了尹思浓的肩膀,站起来笑着对她说:“昨晚上都没有吃过东西,你一定是饿了?我现在就让丫鬟进来伺候你梳洗,顺便我让人弄点吃的过来。”
说完,又给尹思浓掖了掖被子,才转身走出去弄吃的。
尹思浓看着薛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慢慢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悲伤:为什么她寻找幸福的路是这么难?昨天郎中说,因为伤到了经脉,以后胳膊很可能会无法正常的抬起,要真是那样,岂不是连累薛英?薛府的大少奶奶不会说话也就算了,要是身上又带着伤疤,抬不起手,那她留在薛英的身边还有什么用?只会拖累他而已。
缓缓的闭上眼睛,尹思浓慢慢的倒了下去,闭起眼睛,她希望眼前的一切都能尽快结束。
福九天一亮的时候就开始发烧,实在是昨晚冻得太严重了,要想不感冒简直是不可能的。
萧韧熙感觉怀里越来越热,不由得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福九正在发热的喘着粗气,便一下子坐了起来。
摸了摸福九的额头,竟然烫的厉害,赶紧只穿了一条睡裤,鞋子
只穿了一条睡裤,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跑下来,给福九拧了一条湿毛巾,然后又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