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蒋悦然的脑袋就似塞了发面的馍馍再灌了水感觉快要胀裂开来了一般,他掐了掐额际坐起身清了清嘶哑的喉咙,早就守在帐外的卓安连忙撩开帐帘探进半个身子送进一杯温热的蜂蜜茶,道:“少爷定是口干的很,喝了这杯会好上很多。”
蒋悦然懵懂的接过茶杯仰头喝尽,而后揉了揉眼睛瞧着茗香还不在屋子里便问卓安:“昨儿你可是一直跟在我身边来着?”
卓安点头:“那是自然,小的一直都跟着少爷身边的。”
蒋悦然又问:“那我可否说了做了什么丢丑的事儿了?”
卓安想了想,犹豫了半晌又跟着摇摇脑袋:“没,没有,少爷就是喝多了走路不稳来着,别的也没啥了。”
蒋悦然对卓安这话并不全信还犯着合计,他总觉得似乎总有许多场景对话盘旋在自己脑袋里头,跟唱大戏似得再像真的不过了,而隐约想起挨打那个场景他便不自觉的伸手去摸自己嘴角,果不然疼的厉害,蒋悦然不禁蹙紧了眉毛。
卓安见势赶紧上前扯掉蒋悦然的手,胆战心惊道:“我的大少爷啊,您可别摸了,这是昨儿您醉酒回来被门口的门槛给绊了个跟头摔得,瞧着还肿着呢,快别摸了,我刚才让茗香去厨房煮几个白水鸡蛋来再剥了皮给您揉一揉消肿。”
蒋悦然倒也不是蠢货,他总觉得事出蹊跷,怎的会有比做梦还像是真的的事儿,若让他现下默出昨晚跟方沉碧和蒋煦之间的对话他也不成问题,于是他朝卓安道:“方沉碧人呢,之前不是说送了我生辰礼物怎的见了我醉连东西都不打算给我了。”
卓安梗了梗,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其实昨儿开宴之前方沉碧就吩咐马婆子过来给送东西来了,本是想着人前送了怕不自在又惹口舌遂想等着蒋悦然晚上回了屋子自己一个人瞧着就成,谁知道后来犯了这么大个麻烦,蒋悦然酒醉挨打回了屋子谁还敢把那东西端过来,于是花囊就被卓安给放到八宝柜子的抽屉里收起来了。
再加之方沉碧昨日挨了罚,卓安一大早跑去打探消息,方才知晓她被关在思过房罚跪一整夜,卓安心里除了惋惜还有后怕,若让蒋悦然知晓这事原委怕是兄弟两个再动起手来也说不定,不过瞧着昨儿晚上大夫人过来一遭也没什么风声传出来,心头的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了不起找了方沉碧当替罪羊关一关算作平息风头倒也算是个还不错的结果。
蒋悦然瞧卓安吞吞吐吐心头更是纳罕,忙要穿衣穿裤出去,卓安没法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忙道:“少爷这是急个什么,东西在小的这里收着呢,方小姐本是想让您回屋子的时候瞧一眼见个好的,谁知道您醉的厉害还摔破了嘴角,小的就直接伺候您休息下了。”
蒋悦然闻言大喜,扯了卓安袖子:“快别说废话,东西呢?东西在哪?”
卓安回身去取,等着把小布包拿出来交给蒋悦然他便忙翻开看,才只看了一眼,就欢天喜地的把布包里的东西举起来,喜上眉梢:“没想到这丫头的手这么巧,缝的比我身上的这只还要精致。”
卓安顺目一瞧,撇撇嘴没做声,心里暗道,这花囊哪里比少爷身上的绣的好了?手头功夫明明粗糙的很,一看就知道是新手缝的,若说勉强算个花囊都有难度。想着又看了蒋悦然一眼,自己心头五味杂陈,不禁又叹。
“卓安你瞧着花囊的香味很独特,可不是我那几个姨娘姐姐爱用的俗气味儿,你闻闻这味儿我最喜欢不过了,方沉碧还真是挺了解我的。”说罢七手八脚的把绑在自己腰间的花囊给卸了下来丢在一边,再系上这个新做的。
卓安漠然的瞧着蒋悦然欢天喜地可没空管那花囊到底是什么世间少有的香,也管不得方沉碧到底了解自家主子几斤几两,只是暗地里愁着要怎么把昨晚那一股脑的事儿都给消停下来。
等着午时去前厅用饭,无人知晓蒋悦然嘴角的伤是哪里给碰得来的,等到听闻原是他昨晚喝多了跌跟头都跟着掩面偷笑,只有老太太心疼的要命把蒋悦然搂在怀里一口一个祖宗的唤着,可蒋悦然现下想的不是这个,他不懂为什么方沉碧还是没来前厅用饭不知她到底怎么了。
遂吃过饭之后便跟着自己母亲回了院子,大夫人见幼子嘴角的伤也是心疼的很,探手摸了摸青紫处疼的蒋悦然直往后躲,她轻叹摇摇头:“只管看你以后懂不懂分寸二字如何来写,还莽撞不懂事不?”
卓安站在一边猛朝大夫人使眼色,大夫人领会,又问:“昨晚的事你可还记得?”
蒋悦然摇头:“记不得了,娘要是训我吃酒误事的事儿可就别再多说了,我一早起来便给茗香和
卓安念叨的到现在还耳根子发疼,又逢宿醉之后头疼的厉害,就算你们不再耳提面命我也不敢再多喝。”
大夫人莞尔点头:“要真的有记性才好,别管只耍嘴皮子糊弄我。”
蒋悦然笑:“我才不敢呢。”
正在这时门口刘婆子进门道:“夫人梨园的方小姐过来了。”
大夫人跟卓安都是一怔,大夫人朝刘婆子道:“让她在偏房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蒋悦然纳罕:“娘叫方沉碧进来说话就好,为何要约见偏房,可有什么是不该给我听了去的事?”
“你就好生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我教沉碧东西倒也无聊的很,你个爷们跟着在旁边听不觉不自在?听话,你且先等在这儿。”说罢欠身下了地由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