哚瀚来楚河前线,主要负责的就是大军粮草的供给。会战前,哚瀚将大军所需粮草从各地州县运到度信州北部的兰城,以后每月一次运往楚河营垒,而楚河营垒的粮草又每周一次的运往班迪山口营垒。这样既保证前方的粮草不断,也可防止汉军偷袭班迪山口的粮草营。
正因为如此,比较安全的楚河营垒内存放了可供四十万人马食用二月的粮草,而前方的班迪山口营垒的存粮仅够半月的消耗。一旦楚河营垒的粮草被烧光,再从后方兰城运粮到班迪山口营垒时间至少需要半个月。而且近段时期大雪连绵不绝,像这样恶劣的气候,就是二十天也不一定能将粮草运上去。所以班迪山口的守军退回楚河以南是必然的,在大雪天撤军,很有可能被汉骑追击,几十万人,到底能活着撤回来多少,哚瀚不敢想象。
“绝不能让他们将粮草烧尽。”哚瀚咬牙切齿地对一名亲兵吼道:“去通知巴吁将军,命令所有部队迅速赶往粮草营,一定要保住粮草!”亲兵慌忙接令而去。
哚瀚又对亲兵队长范莱里道:“这里还有多少人?”
范莱里道:“此段哨兵大约有三十余人,加上我们的亲兵,共约百人。”
哚瀚将身上的貂皮大衣脱去,从一名亲兵的手中夺过一把刀,举刀高呼:“兄弟们,跟我上。”说罢朝着西边跑去,百余名亲兵、卫兵跟在他的后面。
奔跑中哚瀚看见前方的火光越来越亮,映红了整个天空,仿佛天空也燃烧起来了。大雪没能阻止大火的燃烧,风反而加剧了火势的蔓延。哚瀚暗恨,为什么营垒要修建得这样大,白白消耗兵力,加大看守难度,简直华而不实。
又跑了十余分钟,气喘吁吁的哚瀚一行才来到粮草营的北边,看见齐尔正在指挥部下,向西边营里杀去。哚瀚气喘吁吁,忙不迭地问齐尔:“还剩多少粮食?”
齐尔道:“将军,粮草营的南部全已燃烧,属下保住了中部的粮草没有受到波及,现在汉军正在从西边绕过来,他们意图攻到北部来放火,属下正在派人抵挡。”
哚瀚看看风向,此时西北风强劲地刮着,大火向着相反的方向蔓延。还是不错,有希望保住一半的粮草,哚瀚已满足。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汉军攻到北部来放火,一旦此地被烧,风助火势,整个粮草营就全完了。
哚瀚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对齐尔道:“今日就是你我二人都战死在这里,也不能让汉军在此地点火。”
“是!属下誓死不退!”齐尔举着刀发誓。他的心里也明白,此次汉军偷营,哚瀚是大汗的义子或许没事,自己和巴吁则是罪责难逃,如营垒的粮草再被烧尽,自己的性命也就到了头了。只要能保住半数粮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活命的yù_wàng驱使下,齐尔高声激励着自己的部下。可是他的部下能召集来的只有三千人,其余的不是溃散,就是营地已被汉军攻击,这三千人基本上是他营帐周围的两营士卒和他自己的亲兵。齐尔派了数百人去粮仓中部灭火,又派了数百人,去西边阻拦汉军接近,此时只剩两千人。
哚瀚和齐尔正在激励士卒的时候,一名军官跑到他俩面前道:“两位将军,不好了,汉军正在粮草营的西边放火,属下所部大多战死,剩余之人阻止不了他们。”
哚瀚见那名军官被烟薰得面目全无,活脱脱一个烟熏的太岁。又见他浑身血迹斑斑,手臂上还插着一支箭,看样子也是拼死激战过的。正想再细问一番汉军的人数时,就听一旁的齐尔喝道:“你部下浴血奋战,不惜为国捐躯,你身为将官,为什么不一马当先奋勇杀敌,还退回到这里来?”
见齐尔发怒,那名军官心虚不已,诺诺地辩解道:“属下想要及时通知将军,并非临阵脱逃......”
没等他说完,齐尔便打断了他的话:“要报告我,只需派个传令兵来,何须你亲自报告?我看你分明是贪生怕死,被汉军吓破胆了,丢下自己的部队只身逃跑回来。像你这样懦弱的人,只会削弱我军士气,岂可留之!”说罢手起刀落,一刀将那军官的人头砍下。
齐尔举起沾满鲜血的大刀,纵声高呼:“凡后退者,斩!”周围的士卒见他凶相毕露,个个不寒而栗。他们本来就是临时征召而来的农兵,训练未久,遇到突然袭击本来就惊慌失措,现在又见长官拔刀斩杀逃兵,心中更是充满恐惧,前面是虎豹,后面是豺狼,看来今日已没有活命的希望了。
齐尔又对一名军官下令:“你立即带领二千人去西边将汉军赶走,就是全部战死也不能退缩半步。”那名军官道:“将军,属下带二千人去了,这里就没有剩多少人?您和哚瀚将军的安全怎么办?”
哚瀚待军官言毕,用手指着北边的路口说:“你看那儿,我们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过来。”那名军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三五成群的士卒向这边跑过来。
哚瀚又说:“另外,我已经通知巴吁将军了,等会儿他的部队就会到来,你一定要将西边的汉军赶走,不能再让他们烧了西边的粮草。”
那名军官高声道:“属下誓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