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闵的妻子像是被吓傻了,没有惊恐,没有哀求,木然地任人摆布。她的头朝下,四肢张开被摁在地上。拎着铁锤的米毅,走到她的面前,冷漠地举起铁锤,猛地朝她的一只手砸去。
“啊……”钱闵妻子的一支手被砸成一团血肉,她耐不住疼痛仰起头惨嚎起来。
米毅用眼角瞄了钱闵一眼,看他脸上随着惨叫声响起,猛地抽搐了一下。米毅又举起铁锤,砸向钱闵妻子的另一支手。惨叫声又响起。钱闵的脸随着惨叫声,连连的抽搐着,但他仍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这个臭娘们儿。”几分钟后,米毅砸碎了钱闵妻子身上的大部分骨头。她痛得大小便shī_jìn,污垢之物流得满地都是。几个摁住她的大汉被臭气熏得愁眉苦脸,一边侧头呼气,一边低声咒骂着。
米毅最后一锤砸烂了钱闵妻子的头颅,对钱闵冷笑道,“黑眉信不愧是黑眉信啊,能面不改色看着妻子被活活砸死。不过,我还想再试试你心到底有多硬。来啊,把他的儿子拉过来。”
“爹爹救命。”钱闵的大儿子看见母亲的惨状,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此刻见他来拉自己,连连叫父亲救命。
“住手!”钱闵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喝止住正要动手的米毅,然后求米老爷子手下留情,“米老爷子,你已经得到了金币,就算您非要取我们的性命,也没有必要如此折磨我们吧。”
米老爷子不动声色地说道:“小子,老夫来此,不是为了得到你抢的这些金币,而是要拿住所有参与抢劫的人。”
钱闵哪里肯信他的话,说道:“米老爷子,你要还是个汉子,现在就杀了我们,然后把金币拿去就是,不用假惺惺地敷衍晚辈。”
“哈哈…….” 米老爷子纵声大笑,边笑,边对左右说道,“他真以为我们是来黑吃黑的。”周围的大汉马上会意,都顺着着米老爷子的意思哄堂大笑起来。
钱闵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疑惑不已。米老爷子笑罢,对钱闵说道:“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状况。你们抢劫疯虎钱庄的事情,不仅传遍了整个江湖,而且你们也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都想缉拿你们去领赏金。即使老夫不出面,也会有其他人来找你们的麻烦。所以,你们终究难逃一死,这是命中注定。老夫劝你就不要心存幻想了,老实交待为好。只要你如实交待有谁参与了抢劫,这些人目前身在何处,老夫可以保证,绝不杀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人。”
“你是缉拿我们送官的?”钱闵半信半疑地问。
米老爷子把疯虎家悬赏的数额告诉了钱闵,然后说道:“老夫不会把你们送官的,只是把你们送去安江交给疯虎家的处置。不过你们也不必太丧气,现在疯虎还在前线,也许疯虎的家人不会杀死你们。所以,只要你说了实话,老夫就直接把你们送去安江。但是,如果你们不知趣,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就只能一个一个询问,然后带着你们的首级去领赏金了。到底如何选择,给你们两分钟,自己拿主意吧。”
就算钱闵意志坚强,听到米老爷子的一席话后,也犹豫了。他十分不解,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绝密事件,居然闹得世人皆知!更没有想到的是,疯虎家会使出悬赏辑凶的办法来对付他们,而且赏金高得不可思议。任何人都会对这块“肥肉”垂涎三尺,不顾一切地缉拿来他。这种形势下,他根本没有活路。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像是一条微不足道的蛆虫一样,只要疯虎家不嫌恶心,就会一脚把它揉碎。到了这个时候,他已不再报任何幻想,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说不说?”手拎铁锤的米毅一只脚踏在钱闵儿子的手上,目露凶光。
“啊——,爹爹——爹爹救命——”就在钱闵犹豫之际,米毅已经砸碎了脚下的那只小手。钱闵的大儿子悲惨地嚎叫起来,身子畏缩成一团,双脚不住地踢蹬着。
听见儿子的惨叫声,钱闵心都揪紧了,连连喊道:“住手,住手。”
“毅儿。”米老爷子对米毅摆摆手,示意他等等。米毅的脚还是踏在钱闵大儿子的另一只手上,等候钱闵说话。
钱闵又开始犹豫了,跟着他抢劫的夷海帮兄弟都是他的绝对心腹。他们曾经一起出海抢劫,一起患难与共,正是有他们的支持,他才能一直稳坐夷海帮帮主的宝座。他们不仅是他的部下,也是他的朋友和兄弟。可是现在,要让他当着这些兄弟的面亲手粉碎这种情谊,他又犹豫了。
他不知过了多久,儿子又一声惨叫,把他惊醒。米毅已经砸碎了他大儿子的另一只手,并且举着铁锤要向腿上砸去。
“我说,我说。”钱闵忍受不了儿子的哀嚎,满目泪水向米老爷子喊道。他流泪,不仅是心痛儿子,更多的是对兄弟们的愧疚。
与此同时,雷啸正在逃亡中。那天他虽然跳入海中暂时躲过了一劫,但游到远处上岸后,仍然没有摆脱危机。到处都有缉拿劫匪的人,只要是被怀疑参与过抢劫金币事件的人,都会被拿下严刑拷问。满城都是希望得到赏金的人,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他心惊胆颤,连夜逃出南京港,一路朝南走。想远离南京港后,再找机会上船去夷洲。他身上没有带多少钱,也不敢去买衣服变装。天一亮,他就躲入一户人家隐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