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不是他们觉得张锐不及孙晟,而是众人都在幻想自己处在孙晟位子时的表现。别说冷静应对,不表现出惊慌失措之色已是很不错了。
“他从众多汇集而来的战报中,迅速发现了杨英这支孤军深入的南军骑兵,并立即作出了一个令人惊叹的举动。”张锐拿起一支蓝色的画笔,在北军西部、中部战线上画了个圈,然后画出一道东移的巨大箭头,“他将北军在西部、中部战线上的精锐部队尽数调往东部战线。行动之迅速、之坚决,令人不得不为之叹服!
“殿下!属下有问题。”当张锐画完转过身来时,八军团右师暂代师长萧冼举起手叫道。
萧冼举手提问时的表情与课堂上学子并无两样,众人都被他的举动逗乐了。
“讲。”张锐也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让萧冼讲话。
“殿下,遂候殿下这么部署就不怕南军的西线、中线部队趁机穿过北军防线向洛阳进攻吗?而同时南军的主帅杨素却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孙晟是八军团的上任指挥官,也是萧冼的老上司,所以萧冼尊称孙晟的爵位,而对南军主帅就没有那么恭敬了。
“你们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张锐并直接回答萧冼的问题,而是向在座的将领们问道。
“殿下!”这回轮到高朔举手。
得到允许后,高朔站到地图前边指边说:“属下这么认为的,孙长官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因为他知道东线突进的敌军三万骑兵是北军中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只要消灭了他们,己方的骑兵可以迅速转道南军中线进攻后留出的空隙直扑上都城。骑兵永远比步军跑得快,加上北军在到洛阳城的路上还要通过南军的伏牛山防线。所以几乎肯定是北军比南军先行抵达对方的都城。”
“再则,北军将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南军东部的部队,然后跟随在己方骑兵之后向上都进发。孙长官采取这种各打各的战术,对南军杨长官的压力很大。事实证明,杨长官最终还是稳妥的采取了调兵东进与北军在信阳地区决战的策略。”
高朔刚说完,张锐大声夸奖道:“对!吉元说得很正确。在这种各打各的战术下,郢国侯承受的压力的确比孙晟大,所以他不敢冒险。即便他敢冒这个险,上都内阁也不会允许。”
“为什么呢?”飞骑军前师二团长郝青好奇地问。
张锐走到郝青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是因为北方还没参战的各家族。”
郝青头脑简单,半天没有弄清楚其中的道理,又接着问:“这和北方没有参战的各家族有什么关系呢?”
郝青曾是张锐的护卫长,他很喜欢这个作战勇猛的楞小伙。也对他开始动脑子感到高兴,耐心地解释道:“北方家族中胡公、燕公、韩公等几个影响力较大的家族三代内都曾与北王家族联姻,彼此都有血缘关系。虽然不能说这几个家族会因此支持安乐帝,但上都朝廷始终会有所顾忌。一旦出现各打各的局面,万一这几个家族出兵支援洛阳的怎么办?”
郝青抠抠脑袋,闷声闷气地又问:“这么说,南军即使取得信樊会战的胜利也不敢轻易北上?”
“哈哈……”张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如果是南军在信樊地区大胜,这些北方家族就绝不敢再参战了,即使参战也会支持上都方面。在已经确定胜负时,谁又会笨得去加入失败者一方呢?”
这次朝廷分裂,本来北方各家族中,传说胡公、燕公家族要出兵相助洛阳的安乐帝,但结果一直没有具体的下落,而韩公、冠军侯、武英侯、英烈侯、山西侯、河北侯、太原侯等家族态则度暧昧。张锐相信他们是在观望,一旦胡公、燕公家族要出兵支持安乐帝,那么他们都会跟从。在这种形势下,上都方面在没取得绝对优势情况下,在没有绝对弄清楚那些北方家族的态度前,是不敢轻易向北进攻的。
“呵呵……”郝青终于明白了,不好意思地呵呵笑起来。
“从这里,我们也能看到南军统帅郢国侯在遇到变化时的应对能力。”张锐转而又评论起杨素,“身为帝国名将,郢国侯很难会在这种大战役中犯大错。他几乎是在得知孙晟的调兵东进的同时,下达了本方部队向信阳地区集中的命令。两方统帅的临机决断都非常果断、迅速,又都没有出现较大的失误,从而在战略上也决定了这次战役会以平局收场。”
到这里,八军团的将领们已对眼前的这位主将彻底心服口服了,也改变了他们对张锐的看法。之前他们一直认为张锐是属于猛将型的将领,没想到张锐的战术理论也是一套一套的。讲解战略、战术,较之军校的绝大多数教官都讲得透彻、讲得生动。
宇文歆突然叹息了一声,说:“我觉得南军有些可惜了。本来占着绝对的优势,却以平局收场。唉!都是杨英那小子闹得,他要是老老实实配合王仲民进攻,南军早打到洛阳城下了。”
宇文歆虽受张锐影响没有参与内战,但因他父亲在上都的缘故,有时不自觉地会流露出偏向上都一方的倾向。张锐知道他是无心之举,也没在意。
只是宇文歆提到了杨英,他也连连摇头。在他印象中杨英的战略、战术在同代将领中虽不能算出类拔萃,也算是合格的。但在这次的信樊会战中,杨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