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来到午夜。
外面的寒风凄冷非常,冬夜难熬。
宴君时心急如焚,备受煎熬,可生孩子的事,他帮不上一点儿忙。
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月亮慢慢地钻出云层,撒下满地清辉。
“哇——”
脆亮的哭声响彻夜霄。
“生了!”
“生了……太好了。”
站在房门外干等了十几个小时的几个人,紧张的心情瞬间化为雀跃。
凌寒却是抬着眸子望着头顶上的月亮,似有若无地呢喃细语,“全阴之子。”
凌寒的声音不大,蓦地就进了还在为孩子的出生而亢奋的宴君时耳中。
宴君时一个激灵,忽而明白了,这个孩子选择这个时间出世并不是意外,而是必然,全阴于普通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可是对具有玄门血脉的他们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
“折腾死我了,我都怀疑这个小娃娃是故意等到这个时间才肯从母亲肚子里出来,午夜十二点,这个时间点,想想就诡异。”胡俊生从房间里出来,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身体一颤,背后一阵发凉。
“清乐,怎么样了?”白宛如问。
“男孩还是女孩?”公输流问。
“折腾了这么久,清乐没事吧。”
“……”
胡俊生一下就被包围了,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围攻他的耳朵,根本不知道先回答谁的。
宴君时上前一步,冷峻清澈的声音打断了一群人的提问,“她怎么了?”
胡俊生凝视宴君时一眼,蹙了蹙眉头,但是十分肯定地说道:“你是孩子的父亲。”
接生无数,见过的年轻父母更不在少数,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这个男人眉宇里的担忧分明有些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
“母子平安,是个带把的。”胡俊生痞气地扬扬手。这里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
他特别强调说是个带把的,只是想看看这个让基地长怀孕的男人什么反应,很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这人听到是个儿子而特别地开心狂乱什么的。
这让胡俊生又是失望又是开心。心里最多还是疑惑,基地长是个二十左右的女孩,这个年龄做母亲,不算小,但也不大。只是。他看人自有一套,基地长虽然年轻,可是她十分沉稳,这份沉稳连一些在职场打磨十几年的白领精英都无法拥有,这种沉稳也会使得她慎重对待感情,因此,这个孩子的由来就值得考量了。
胡俊生在心里胡乱猜测,又看看宴君时出色的相貌,长得人模人样的,不像是强迫良家少女就范的人呀。
如果宴君时用精神系异能去探知他的想法的话。估计得劈死他。
“大家都去休息吧,让宴少主留下来陪基地长。”凌寒说道,低头看看吹了大半夜冷风而脸色发青的凌若,蓝眸里露出心疼的神色。
紧张了半夜的几个人,一时放松下来,顿时觉得非常疲惫,打了几个哈欠就悠悠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宴君时是孩子的父亲,他留下无可厚非,也是最合适的。
屋里,苍清乐虚弱地靠在床上。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身处刚刚出生的小娃娃,初为人母,正是满心欢喜的时候。
宴君时踏进房门,里面的一切都收拾干净了。不见半点儿血色,但是空气里弥散着一股血腥味,令他忍不住紧锁眉头,这是流了多少血。
悠悠的灯光下,床头的女人一脸慈爱地逗弄着身边的孩子,浑然不觉他的到来。
宴君时看着这一幕。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有羽毛在挠一样,满心说不出的滋味,他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
“阿乐。”轻轻唤了一声。
苍清乐意外着抬起头,露出一个虚弱但幸福的笑容,“宴君时,你来了,过来看看他。”
她的目光温柔地看着襁褓里的小婴儿,十分沉醉,一如这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艺术品。
宴君时大步走到床边,低头去看那个折腾了阿乐半天的小调皮鬼,果真是个十分吸引人的孩子,他不像普通的婴儿那样一出生是红通通皱巴巴的,一张小脸不到半个巴掌大,白嫩嫩的泛着红晕,小眼睛闭着,嘴巴勾起一道弯弯的小幅度,甜甜的笑意,像在做什么美梦。
这就是他和阿乐的孩子,甫一出生就如此与众不同。
“阿乐,谢谢你。”宴君时由衷地说道。
“我也谢谢你。”苍清乐眨了眨眼睛,不可否认,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就不会有身边这个孩子。
从看到孩子的那一眼起,她就无比庆幸,她当初没有做错选择。
这个孩子的存在,正是她对命运的反抗。
“宴君时,我已经帮他起好名字了。”苍清乐微笑道。
宴君时认真地听着。
“苍亦非,我希望他以后不要太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无论对与错,是与非,我只希望他无忧无虑的。”孩子的名字,往往寄托着父母的期望,在取名上,苍清乐也不例外。
宴君时对着床上的小人儿喊道:“苍亦非。”
他知道,孩子的名字没有随他姓,阿乐多半是对他还不够信任。
但是,他不急,以后他回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他会是她最大的靠山。孩子无论姓什么,身上留着的血液有他的一半,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不如,我帮他取个小名,这么着急出世,都吓到他爸爸了,就叫坏坏好了。”宴君时笑意盈盈。
苍清乐不由得被逗笑,坏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