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青春校园>鹞子翻身>第七章
太可惜了。如果那技术员愿意,不但他有了出路,合作社的小青年也有了前途,还不用跟黄长工和老梁争位置,多好的事!简直是一举多得!有可能吗?会有。男青年技术员也被打成过“右派”,也有一肚子的冤屈,虽然情况各有不同,但两人的境遇差不多,会有共同的语言。徐雪森急急地赶过去把袁白叫住了。

对于一个年轻的不谙世事的技术人员来说,县委书记的话似乎是搪塞,是婉言打发。怎么可能平白已经向县委书记告过状了,是他让我来上班的?那不是伸手打书记的脸吗?他会乐意?他会收回成命?

心事重重茫然若失的袁白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他,停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与他一起找县委书记告状的人。“什么事?”

“小袁技术员,找家茶馆店坐一坐,可好?”徐雪森笑嘻嘻地问。“吾觉着吾两个还有些缘分,交个朋友,怎么样?”

袁白瞄了一眼徐雪森。他从徐雪森向县委书记的汇报中已经觉察出这个曾经是小领导的人有着与众不同的品格,很有些口才,心里生了些敬重。他点点头。

二人就近找了家茶馆,叫了一壶茶和一份葵花瓜子。徐雪森把瓜子盘推到袁白跟前,自己拔出竹竿旱烟筒抽烟。徐雪森有目的地围绕玻璃厂东拉西扯。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谈中,徐雪森弄明白了办一个玻璃厂需要哪些设备,大约需要多少资金,有几道工艺流程,需要什么样的工人等等。袁白介绍说,生产各式玻璃瓶是比较简单的工艺,设备也简单,对工人的文化要求也不高。单是本县需要的各式玻璃瓶,他们玻璃厂就来不及生产。但是,重要的问题是,制造玻璃瓶的原材料——半成品玻璃管是有计划的,被县工业局严格控制。如果没有特别的关系,工业局是不可能向乡、社供货的,更不可能批准私人开工厂生产。徐雪森听着,心里盘算着。

话又扯到袁白的工厂。袁白说,他们厂是地方国营性质的正规玻璃厂,直属县工业局。除了生产多种玻璃制品以外,还生产玻璃管之类的半成品。书记是个大老粗,听说解放前在本县打过游击。他做事十分呆板,唯上级和领导是从。如果没有领导的条子,无论谁都别想从他的厂里拿走一根管子。

在本县打过游击,又姓龚,能是谁?会是当年那个五短三粗、外号“黑鲶鱼”的龚炳勋龚侦查?“黑鲶鱼”都当上国营厂的书记了?如果真是他,那应该有点交情。别看他人生得黑而且脾气坏,但为人却是很仗义的。

“你们书记的大名是叫龚炳勋吗?生得黑不溜秋五短三粗?”徐雪森喜出望外,觉着有门,试探着问。

“徐社长,您认识?”袁白有些惊讶。

“岂止是认识!他剥了皮烧成灰都不会弄错!”徐雪森来了精神,眼里也放出了光。“小袁技术员,看来,是阎罗王把你吾二人凑到了一起,缘分呐!这样一来,你的事,吾的事,注定都有希望!喝了这壶茶,你领吾去见‘黑鲶鱼’书记,你的事包在吾身上!”

“听您这么说,徐社长,您也不是等闲之辈吧?”袁白的精神也为之振奋。

徐雪森摆摆手。他不是那种自吹自擂的人。他觉着自己也没有值得显摆值得吹嘘的。但为了计划,他情不自禁地把话说过了头。他现在关心的是想通过眼前的男青年作伐,实现他办一个玻璃厂的计划,他就不能不从感情上拉拢面前的小青年。他还要巧妙地试探这个国营厂的技术员愿不愿意做他的顾问,甚至肯不肯脱离原厂到西村去当他的副手。毕竟国营厂是铁饭碗呐,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换作是谁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聊着聊着,话就绕到袁白的身上。袁白说,解放前他在上海读了大学,并且在上海的一家大型玻璃厂有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解放后,县里要建办自己的玻璃厂,多次派人上门游说。他想,作为学有所成的游子,既然家乡父老殷切盼望,不应只顾个人的前途,理应报答养育他的家乡,于是,他回到了本县,并且积极主动出谋划策,协助龚书记等一班干部把工厂办了起来。前不久,同样出于主人翁的觉悟,出于对工厂发展的关心,他给龚书记提了意见。没想到龚书记不但听不进半点意见,反而把他说成是反对共产党领导的“右派”。本来他已经准备结婚了,结果,因为被扣上了“右派”的帽子,未婚妻父母就拒绝了这门婚事。

“你还是童男子?未婚妻是谁?怎么那么不讲情义?”徐雪森有些愤愤不平。

“未婚妻是县文化馆的,就是你们乡原来金书记的大女儿金艾。”袁白很沮丧。

“哦?原来是金书记的女儿?难怪!姓金的就是狗眼乌珠看人低,总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像你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又是大学生,他竟然因为你被扣上‘右派’的帽子就毁婚,真他娘奶奶的不是人!”徐雪森动了感情。“吾问你,他女儿本人是什么态度?姓金的已经调回老家去了,他想反对也够不着了。”

“是吗?”袁白似乎不相信。

徐雪森回答说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并且说有机会他一定亲自去为他说合。正说着,徐雪森看见街对面走过两个女青年,其中一个的身影十分熟悉——是金书记的小女儿金莉。“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不是姓金的小女儿吗?小袁技术员,你看,另一个是不是——?”

背对窗户的袁白回身一看,可不是!另一个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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