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钟贝琛仍旧俯在白郁依的上方,距离如此之近,可以将她的细微表情看个一丝不漏,她顿时有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只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他看穿了。她尽量镇定地看住钟贝琛,低声回答:“我身体不舒服,你昨晚……我现在肚子还在疼。”说话的时候,因为心虚,脸微微红了,忐忑着,就怕他马上回她一句:你撒谎!于是,不自觉地伸手护住肚子。
“对不起,我忘了,昨晚是过度了些。”钟贝琛一点都没怀疑白郁依的话,理解地翻身而下,背着她开始脱衣服。
“对不起”三个字强烈地冲击了白郁依,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完美的身影,眼睛又是雾气弥漫,这个男人,从开始在她面前不可一世,绝不承认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到现在跟她说对不起说得这么顺畅,她真的难以相信,如果不是非常要紧,他能对她做到这个地步。
白郁依尚在失神间,钟贝琛已经脱好衣服转过身,看到她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他引以为傲的身躯上,眼神中不由得带上几分得意:“泛花痴了?身材是不是很好?”
白郁依赶紧收回目光,嘟囔了一句:“我哪有!身材一般啦。”
钟贝琛微翘了唇角挤上床,将白郁依揽入怀里,带着淡淡的醋意:“你见过谁比我身材好?我不在家的时候,不准你出去勾三搭四!”
听到这,白郁依心里不痛快了,在钟贝琛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你污蔑我,不要你抱。”听出自己语气中撒娇的味道,白郁依暗骂自己没骨气。
“好了,我说错了行不行。我这一去要好几天,你不让我碰,连抱都不让我抱,你是存心要让我难受死?”钟贝琛的手又紧了紧,抱着她的感觉真好,真满足,所以,他觉得自己此行是对的。这次一方面是出差,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此机会说服老爷子,如果能成功,以后什么都圆满了,如果不能?他的眉头又皱了皱。
只是,白郁依的眼眸此刻低低地垂着,并没有看到他眼神中一丝一毫的波动。她心里五味陈杂,既想妥协,又想抵触,但最终想到,这是最后一夜了,就别想那么多,顺从自己心底的愿望就好了,她的身体,也许是习惯或者其他什么因素,本能是渴望着那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
她就那样任凭钟贝琛抱着,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就剩下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彼此的气流在那个小圈子里循环往复,就像另一种形式的相濡以沫。
她就此又生出了一份希冀,抬眸去看钟贝琛的脸。他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双眸闭得太紧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眉峰之间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川字。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上那张俊颜,似要将它抹平,但是,不管她怎么抹,它还是保持着原样。
想到今晚过后再也跟这个男人无关了,她心里突然悲戚无比,自己哪怕就只是个玩物,悄无声息就走了,他也会难过,或者说难受吧?
白郁依只觉得好绝望好绝望,尽管想到他这会听不见,仍旧哽咽着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问了一句:“贝琛,你有没有,哪怕只是一点点地,喜欢我?”
问完,白郁依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白郁依你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懦夫,现在还这么天真,并且在这种时候问他,你是舍不得走,还想继续自欺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