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该出来走走,舒活舒活筋骨。”太后应道。
他们正往前走着,忽然从不远处的花丛中爬出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此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岑儿,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藏好吗?”
“岫姐姐,那话下面有小虫子在咬我,而且花匠们刚刚给花上了肥料,臭的很呢,你闻闻我浑身上下都是臭的了。”
杨少晗远远的看到金岫正在跟一个小孩说话,那孩子浑身上下都爬满了土,脸上也被迎春花花枝划的红红的。
太后见了之后,忙快走几步到了他们的跟前。
金岫见到太后之后,忙笑道:“金岫见过皇祖母。”
“金岑拜见皇祖母。”旁边的小男孩也忙跪地行礼。
“岫儿,你又在捉弄弟弟吗?”太后拉着脸嗔怪道。
金岫听了此话之后,并没有害怕,而是扭着身子到了太后的跟前,撒娇道:“皇祖母,没有肯跟金岫玩,只有岑弟弟喜欢跟我玩儿,我怎么会捉弄他, 我们是在这里捉迷藏呢?”她说完此话之后冲金岑道:“岑儿,你说是不是?”
金岑听了金岫的话之后,木讷的点点头道:“是,可是姐姐为什么总让岑儿藏,自己却不藏?”
“你这么笨,我若是真的藏起来,你能找到我吗?”金岫理所当然的道。
金岑点点头,顿觉金岫说的有理,“姐姐说的是。”
太后将金岑满身都是污垢,便对伺候他的人道:“你们还不带是十二皇子去换件衣服,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跟随金岑的人忙叩首道:“是,太后娘娘。”
说完忙拉了金岑走了。
那金岑一面朝前走,还一面依依不舍的往后看。
太后冷冷的看了金岫一眼,道:“就算是岑儿的母亲出身低微,你也不该如此轻贱他,到底他是皇上的皇子。”
金岫满脸委屈的道:“皇祖母此话怎讲,我哪里轻贱岑弟弟了,他母亲出身低微,到底他还是有母亲在身边,可是金岫连出身低微的母亲也没有,那什么欺负他?”
“你自己心里有数,这迎春花下刚刚上了肥料,你为何偏偏带他来这里藏,好了, 不要再顽皮了, 不要以为哀家平日里护着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太后呵斥道。
金岫有恃无恐的道:“皇祖母就知道指摘我,怎么不见他母亲偷偷的让岑儿给我吃不干净的东西,幸好岑儿是个厚道的,不然我其实不是要被那贱人害了。”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说忻贵人给你吃不干净的东西了?谁看到了?”太后自然不会相信金岫的话。
金岫听了此话之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赌气走了。
杨少晗见了不由有些纳罕。
太后只是微微的一叹气,并没有再说什么。
跟着的人都屏气敛神,谁也没有开口。
杨少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的走在太后的身侧。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开口道:“少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金岫这孩子太过纵容了?”
杨少晗忽然被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了一下方道:“少晗想,太后一定是怜惜金岫公主自幼丧母,就好比少晗一样,太后现在对少晗也是一样的怜爱,这是太后的慈悲之心。”
太后摇摇头,正要说话,远远的皇上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太后见状,便站在了当地。
皇帝忙快走几步到了太后的跟前,一躬身道:“儿子见过母后,母后今天好兴致,是不是也听说这裕花园中的迎春花开了?”
太后笑了笑道:“哀家那里是听说迎春花开了,只不过是这孩子进宫多日了,从来都不出永寿宫的宫门,哀家怕她闷坏了,今天天气不错,哀家便带她出了走走,偏巧碰到了皇上。”
皇帝朝着站在太后身侧的杨少晗看了看,不由得一愣,旋即缓过神道:“这孩子是安家的?怎么朕从来没有见过?”
太后笑了笑道:“不是,是杨家的孩子,”她好像是怕皇上想不起来,又道:“是济南杨家的孩子。”
皇帝听了此话之后,脸上一阵失神。
“她母亲去世了,哀家见她可怜见的,又见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便将她带在了身边,一来是为了开解开解她,二来也让她给哀家做个伴,哀家本来想等皇帝忙完了太子大婚之后再跟你说这件事,今天正好碰上了,便直接告诉了你了,她叫杨少晗,以后便呆在哀家的身边,平日里也不用什么,只是等她过了重孝之后,说亲的时候,皇帝看着赏些什么尽尽心就是了。”
太后长篇大论的说了这许多话,其实皇帝听进去的很少,只是最后一句却听到了,不由得问道:“母后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太后听了此话,忙笑道:“什么打算,日子还长着呢,她如今才过十三岁,而且还有三年的孝在前面摆着呢,亲事的事情待哀家慢慢的寻思吧,有了合适的便会告诉皇上的。”
她说完此话之后,皇上脸上的神情一边,笑道:“是,是朕多虑了,此是小事,到时候,朕一定重重的赏她,让她风风光光的,绝不委屈了她。”
“如此甚好,好了你有正事要忙,我们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切忙去吧,我们再在这御花园中转一转。”太后见皇帝的眼睛一直在杨少晗的身上盘桓,便不由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