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娘眯着眼瞧着所谓的婆婆那副见鬼的样子,嘴角一挑,再次握住炕角里那条甩牲口的鞭子抽过去。她手底下可是有准头的,当初选修中医针灸学可不是白学的,哪疼哪痒的,最是清楚不过。
“婆婆,您这是翻找啥呢?”林月娘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得,这次王氏可真是见了鬼了。脚下一软,她跌坐在林月娘的嫁妆箱上,换了几口气儿才捂着屁股站起来,哆哆嗦嗦的指着林月娘嚷道,“你个挨千刀的,有娘生没爹养的扫把星......”
虽然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可王氏到底顾忌着林月娘手里颠着的鞭子,却是不敢扑到炕上去闹腾。
那鞭子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是自家老大从那种小倌儿那里搞来的,打人是最疼但最不容易留血的。
王氏惯是个混的,想来是欺软怕硬只在家里当个母大虫,可要真对上比自己狠的,她还真下手。所以嘴上骂骂咧咧的,各种放狠话,就是不敢招呼那小娘养的面皮去。
“你个阴沟子的破鞋,我家娶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挨千刀了死娘们,这是要逼死老娘啊......”王氏见讨不得好,索性一屁股半坐在箱子上开始蹬腿,那模样,说是撒泼都算是夸她的。还没蹭两下腿呢,屁股上被鞭子抽伤的地方就撕拉撕拉的疼起来,她嗷的一声就咕噜起来。“新媳妇要逼死婆婆了,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啊......”
林月娘也不管她嚎的多难听,只撇着嘴当看戏一样瞅着。倒是外面的李老汉听了这声儿受不住了,直接让自己老二小子把门撞开。
门一撞开,王氏就连滚带爬的窜到自家男人跟前,扒拉着李老汉的胳膊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这儿媳妇她要不起了,还甩着鞭子抽她。
别说是李老汉,就连听着声儿寻摸过来的老二媳妇钱氏的嘴角都开始抽抽起来了,自家大嫂那副快咽气儿的模样,别说是抽人了,就连说句话估计都难。婆婆莫不是见鬼了?
邻家孙大嫂可是看不下去了,“李家婶子,你说月娘抽你了,可是抽到哪了?伤到哪了?也让大家瞧瞧,好给你做主不是?”
“就是,李家妹子,不是我说你,好好的新媳妇病成这样了,你还往人脑门上扣屎盆子,这可是缺德的事儿啊。”
“也不知道林家爹娘知道了,饶不饶的啦你们。”
“老天爷睁着眼呢,可别糟践了别人坐下遭天谴的事儿啊,林岸村不就有一家人糟了报应,地里现在还种不出庄稼呢!”
王氏咋说?难不成当众扒了裤子让人看看后臀上有没有伤?那不是找死呢么。她期期艾艾憋红了脸也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至于干嚎着林月娘打她的事儿,任谁看了躺在炕上还生死不明病怏怏的小媳妇,也不会相信的啊。尤其是看到人家屋里暗红的陪嫁箱子被捯饬的乱七八糟,大家的心里也算是有底儿了。
“行了,还不嫌丢人啊。”感觉到周围人的鄙夷,李老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看头发尖儿都要冒烟了。他阴沉着脸,一双浑浊的眼狠狠的瞪着王氏,“你个死婆娘,没事儿少作点妖,老李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要是皮肉松快了,赶明儿就给我去刨地去。”
见李老汉脸色不善,王氏也不敢再闹腾了。
“让一让,大夫来了。”李巧凤也是李家难得的一个明白人儿,在通知了她爹以后,一溜烟儿的去村东请了赤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