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赵掌柜刚刚的犹豫跟怀疑,可就打消了不少。他跟卫所到真有买卖关系,而且自家大舅哥也是衙门里的关系,若是自己真卖起这种吃食来,利润定然也是客观的。
两家又细细讨论了会儿,林月娘依着在前世学的那些营销学给赵记掌柜支了些招路,这才定下了最后的契约。听着自家媳妇跟赵记掌柜你来我往的谈论利钱跟契约条款的事儿,赵铁牛心里更是觉得自个媳妇能干。纵然不擅长做生意,他也听出了媳妇契约里的精妙之处。
正好江大远来寻梅嫂子夫妇,林月娘索性让他当场帮着拟了契书。等要签字按手印的时候,月娘自然让出来让自家爷们上,不过赵铁牛却觉得无所谓,媳妇的跟自己的都是一码事儿。所以几句话,倒是让月娘签下名字。
如此,倒是两家都欢喜了。
等赵记掌柜离开了,赵铁牛才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问自家媳妇,咋自己不往做镖局跟卫所的生意。恰好,三妮也在,所以林月娘笑着给几人解释道,“这些地方,不说咱们没那门关系,就算是有,要往里打通关系,一时半会也是难以盈利了。索性让有门路的赵记去卖,反正他卖的越多,咱们赚头也越大。”
“那嫂子一开始就没想过买方子跟分利钱的事儿?”赵三妮脑子转的倒是快,仰着脖子瞪大眼睛问道。
林月娘敲了敲她的脑袋,也没说话。其实三七分,是个正常商人,都不会同意。若是什么大买卖,利润诱人也就罢了,一文钱的利,在当惯了掌柜子的人,自然是觉得不值当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事情总归是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的。
腊月二十的时候,单是给赵记杂货铺一个月的进货,就给自家带来了二两多钱的利润。
盘腿坐在木床上,林月娘扒拉着算盘又打着草稿,心里是一阵阵的喜悦。自家来镇上开店不到三个月,可是挣了快十两银子了。生意可是比别人家的面食铺跟摊位好的太多了。
月娘边记账,心里边琢磨着该准备什么年货。念起开春要买山地的事儿,她又从床底下盖着砖块的坑里掏出了钱匣子,细细数了一遍里面的银钱。
三十两的银票,还有几个碎银跟铜板,加上爹娘那边至少能借出二十两。自家如今就算是良田也能购置十几亩了,更别说购置后山的小土坡了。若是能租用村子里的闲山,那更是能省不少的。
进完货的赵铁牛让江明海帮忙把牛车赶进棚子里,脚下不带停歇的就往二楼的屋里窜去。前几日有个酒楼来商量购买自家肉辣鲜的事儿,他光忙活那个了,每每回来都要摸黑了,见着媳妇睡的香甜他自然也不敢吵闹。可第二日,不等媳妇睡醒,他就要继续去忙活。按着媳妇的打算,免费让酒楼试卖,这样无论对方开什么价,自个心里都好有个底儿。
再说,生意不成,能落下一个善缘也是好的。
其实对于这门生意,就算操劳心疼,林月娘心里也很乐意,毕竟能跟酒楼搭上关系,日后无论自家是种菜还是养家禽,都能多个门路。这可比在街上叫卖,稳定的多,赚头也大。
眼看腊月二十三就到了,各家各户也开始扫房杀猪了,街上时不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就算是不相识的,见了面都会笑着打个招呼攀谈两句。
就在周氏跟准备先回村里打扫的时候,赵铁牛乐的一蹦三尺高的抱着自家媳妇转了好几个圈。只惊的周氏可劲儿的骂他,不停让他小心点。
“媳妇,酒楼的生意谈妥了,以后咱们每天往那送肉辣鲜的汤底,那东家还点名要咱家的老酸菜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赵铁牛第一次谈成几十两一年的生意,别说在穷乡僻壤的屯子里,就是在镇上,能定下这般大买卖也不少有的。而且人家还付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
看着赵铁牛得意洋洋的模样,还有那闪着亮光的黑黝眸子,林月娘眼睛一弯,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于是,刚刚一脸求表扬神情的老爷们,瞬间就变身成了满足的大狼狗,摇着尾巴讨喜的笑起来。
只是当对上媳妇夸赞的眼神时,他没坚持住,直接脸红着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比媳妇,可是差多了。
看的一边的周氏,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高兴。
“行了,今儿后晌饭给你们烧排骨,咱们也热热闹闹的吃一顿。赶明儿,开始去准备年货。”月娘心里也清楚,跟酒楼合作,只怕自家的铺子也要开到年三十了。可家里还是需要打扫的,怎么说,这里也只是个暂住地,而家里才是自家地盘。“瞧着今儿也晚了,娘也别急着回去了,赶明置办好了年货,让铁牛赶了牛车送您回去。顺道寻相熟的婶子帮忙拾掇一下家里,等过几日咱一家乐呵呵的过个大年。”
周氏自然应下了,转身去灶房帮着洗排骨跟肉块子了。赵三妮也去地窖里拿了白菜,又洗了粉条,就等着一会儿嫂子再给炒个酸菜肉跟辣白菜。
想一想,都觉得嘴里冒口水。
洗干净了手,林月娘把凑热闹的赵铁牛推搡出灶房,自个则边跟周氏和三妮唠嗑,边往锅里下油。
干红的辣椒被掰碎了,跟花椒、姜、蒜一起撒进油锅里,撕拉的一声,一丝青烟升起,接着就是香辣气息。月娘伸手把挤干水分切碎的酸菜倒进锅里,稍稍翻炒,酸辣味道扑鼻而来。
“嫂子,味道真香。”三妮把手里刚煮过的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