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无果后,陈瑾瑜百般叮嘱着还是不得不带着蕊珠进了顾府,男客女眷分开,陈瑾瑜不放心看着谢梵烟带着妹妹和公主去了女眷席上,这才在王府管事的带领下入了席。
女眷席上少了很多客套,陪客的是顾老将军的长媳,顾将军的嫡妻高氏。
陈菁菁挨着谢梵烟坐下,蕊珠公主打扮的却是小厮模样,不能入座,只能站在谢梵烟身后,陈菁菁过意不去,却不能过分关注,毕竟这算是“外男”。
蕊珠公主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待遇,气的嘴巴翘的老高,但到底是忍了。
谢梵烟开始时候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可看到蕊珠公主还是乖乖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又看到身边的陈菁菁魂不守舍的一双眼总望着将男女客隔开的屏障,心里忽然觉得身边的两个女子都是极难得的。
单单凭她们这颗心,敢于追求所爱,无所畏惧。
这样的心是不该被看轻的。
只是这样的无所畏惧对于谢梵烟来说并不是好事,至少蕊公主她愈是勇敢,自己的生存就有巨大威胁。
不过很快,谢梵烟就无暇顾及两个人了,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
可以说是自己以前生命中都视为大敌的人,陈雪蓉。
那些因为付青彤而产生的争宠嫉恨争斗,如今在谢梵烟脑海里也只留下淡淡的痕迹,曾经感情激荡的碰撞,几乎催尽了五内生气,耗尽了心思,让年轻的心衰老忧愁,如今再看,只是淡淡。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但其实并没有多久。
只是再看到陈雪蓉,谢梵烟还是厌的,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厌的不是付青彤有多少眼神落在了这人身上,厌的是这人曾经给自己带来的巨大伤害。
情可泯,恨难消!
她亲口带来姐姐的死讯,想看自己绝望失态。
如今她脸上远远望去,好像没有了那日自己疯狂的痕迹了。
付青彤倒是紧张她,给她求来了良医,用了良药吧。
谢梵烟不由得看了看自己如今精致的指甲,当初可是下了死劲的,怎么那么容易能好。
不过今天她竟然也能出席,要知道这样的场合只有正妻正室才能登堂,妾室是上不得台面的,难不成付青彤还真给她了位分?
谢梵烟忽地一笑,笑容里充满讥讽。
自己当初可真是好眼光,看上了这般情深意重的好男儿。
席上倒是有几位与陈雪蓉相熟的,纷纷招呼她,陈雪蓉一向如此,曲意逢迎的功夫很深,和谁吃一顿饭都能拉上交情,加上她身份不高,又会刻意做小,放低姿态,不少女眷都喜欢与她一起,来衬托自己的身份。
看着陈雪蓉堆起笑容与几位女眷说笑,席上传来笑闹声,谢梵烟想起自己最初的来意,是不是像陈雪蓉这样就可以?
偏偏,自己并不会。
身子,一点点绷紧,桌上的女眷都与各自相熟的女友交谈,陈菁菁也开始与身后的蕊珠公主叽叽喳喳,倒是将谢梵烟晾在一边。
席面上的菜肴都上齐了,女眷们原本也都吃的不多,都开始三三两两的聊起来,气氛倒是越来越活络起来。
陈菁菁也离了座,去找顾家几个姐妹聊天,顾家几个姐妹都喜欢陈菁菁的明朗大方,未出阁的女孩子倒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起悄悄话来。
谢梵烟看了看身后的蕊珠公主,蕊珠公主原本想偷偷溜出门外去找陈瑾瑜,感受到谢梵烟的目光,脚步倒不敢动了,生怕她拆穿自己,只得恶狠狠的瞧了过去。
谢梵烟笑一笑,又往陈菁菁那边看了一眼,才微微放心,今日自己出来可是得好好看着这两个活佛,不然出事了自己定会被殃及。
忽然瞧见自己隔壁座位的一位年轻夫人正在掏自己的扇套,许是给另外几人看自己的绣的新花样,不小心倒是将一个荷包掉了出来,谢梵烟出于好意,碰一碰那人的身子,“你的荷包掉了。”
那人,又与谢梵烟道谢。
谢梵烟笑着说不用。
原本与这夫人聊天的几人,忽然有一个人开口,“呦,方才竟然都没看清,这不是长康王府的世子夫人么?今日也来了?”
那位掉落荷包的夫人听说谢梵烟身份,表情闪过一丝讶异。
立刻有人接口,“原来是她,她怎么出来了,前阵子不是听说被禁足了么?”
“可不是说么,这都被放出来了,要是搁在我们家,定是要去佛堂修行祈福的。”
“是啊,这命也真够硬的,听说在谢家就是因为克死了她母亲,谢大学士才不喜这个女儿呢,这不,又克死了自己妹妹,长康王府也真不是一般人家,这样都能容下,还是胸襟大。”
谢梵烟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衣角,忽而又有些庆幸,幸好,幸好,听到这些戳人心窝话的人是自己,不是姐姐。
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气愤,心情很平静,静静的看着那几个说笑的夫人。
若是以前,一定会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闹得大家都不痛快才好,可是现在,心里好像生不出一丝火气来,神智清明,知道若与她们争吵,只会两两狼狈,她不愿狼狈。
一个人的性子真的这么容易就能改?
谢梵烟被这个认知一惊,习惯性的抚上胸口,还是,因为这具身子的缘故。
好像,的确是这样,自己的性子越来越沉稳了下去,茶楼蕊公主当众羞辱,自己不恼,见到间接害死自己姐姐人的妹妹,还能忍住火气,如今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