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攀谈后,饶安才知道,这些人原来在这里开店就是做掩护的,他们的真实身份是锦衣卫。而锦衣卫大家都是很清楚的,传说中的特务机关。他们不单纯的去做某些事,而是什么事都会做。
这一批人就是潜伏在关外的一个小组,他们为首的是个千户,在这里以开店做掩护已经两年之久了。周国舅接任了锦衣卫指挥使以来,这一批锦衣卫更是干劲十足,因为他们都获得了三倍的饷银和升职的许诺,周国舅承诺他们,在这里干够五年的,都可以升任佥事。
四品官员,很多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仅仅靠在关外熬年头就可以的话,那么何乐而不为?况且,这群锦衣卫很狂热,他们除了升官发财的期冀,还有建功立业的梦想,他们很希望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左右战局。
记得洪秀全的长毛造反的时候,鼓动那写流贼们说,:“待定进了金陵,到了小天堂,大者封丞相、检点,指挥,至小也封军帅,龙袍角带在天朝”。饶安就一直纳闷了,一个太平军最底层的两司马,按照明朝官制来说的话,那绝对是个未入流,连从九品的边都挨不上,也同样穿金龙袍,系玉带,穿明黄色服饰,那么这些在历朝历代都视作国家公器的最高荣誉,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实际的许诺比那些更重要,而且要在精神上给予鼓舞,或许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再说,锦衣卫的四品佥事官位,给这些锦衣卫带来的诱惑,远远比所谓的龙袍角带在天朝来的刺激明显一些。因为这很实际,而且大明朝也没有轻易许诺官位的风格。
饶安说道,:“你们在这里潜伏下来,刺探军情,这个我明白,你们也是辛苦备至,等我回京城述职的时候,见到周大人,我会给你们请求额外奖赏。”这群锦衣卫听到这里,都一起施礼,口称多谢饶大人提携之恩。
不过说到这里,饶安话锋一转说,:“你们是在这里刺探敌军的军情,以为策应的,那么你们为何会在半夜里对我们下黑手呢。莫非真是像江湖上传的那些黑话一般,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你们周大人如果给你们的钱不多,我可以给你们申请嘛,怎么可以随便对过往客人下黑手,你们可不是开黑店的,不能随便这么干!”。
那个叫做尹大壮的千户说,:“大人这么说,确实折煞了兄弟们了,您恕我眼拙,我确实没有能够看出来您。但是我也并不是对几个钱财就上心的,再说您扮成私盐贩子的样子,能有几个钱财。如果真要对您下手,我们何必用mí_hún烟。我们只是对您起了怀疑,想绑起来问问是不是清廷的坐探,发现了我们的行迹。冒犯您之处,还请不要怪罪,我代弟兄们在这赔礼了。”
未曾学艺先得学礼,礼多人不怪,毕竟不是一句虚言。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饶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只是想问问,为什么他们就能够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来一想,这简直也是多余了,他们辨别身份,靠的是那块玉牌。这玉牌是在京师潞河驿的时候,周全送给自己用来防身的,当时带在身上,并没有十分在意,没想到今天倒是有了些意外收获。
饶安一贯不是个拉大旗做虎皮的人,此刻他倒是想虚张声势一番,他本和周全只是一面之交,却说的有多熟一样,毕竟人家的贴身玉牌在自己手里嘛。总不能当成路人甲那样说不熟吧。所以他告诉尹大壮:“我和你们周指挥也是老朋友了,你们在边塞之外,敌军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也是着实不易,刚才我说过了,下次只要我再见到周指挥的时候,必然要跟他说,给你们重重奖赏,厚加官位。周指挥可不熟个吝啬之人,恐怕你们日后的前程,都要在我之上了!”。
尹大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饶大人言重了,让属下们无地自容,我们锦衣卫也不都干那些骑墙讨好,监视百官的事情,我尹大壮说句实在话,并不满足这千户的官位,一心一意的想挣个前程,光耀门庭,这并不为过。虽然我不能在边军效命,一刀一枪的打出自己的前程。但是我在敌后生活,也殊为不易。正为如此,如果朝廷要为我升官进职,我是受之无愧的。不过,要说我们的前程能超过您,那是您对我的取笑了。您的事情我们都如雷贯耳了,困守山海关孤城,孤身就敢行刺大清豫亲王多铎。就凭这个,我们哥几个没有一个不服的。说句对周大人不恭敬的话,如果能跟着你饶大人干,我们就算不要什么名爵,也是心甘情愿。”
看着这个千户激动的说了这么多,饶安的心里也有一丝暖流流过,其实人非草木谁的心肠也不是铁打的,所以这些话听起来还是比较暖心的。他告诉尹大壮,:“老弟,和我说话不必用敬称,按照官场的级别来说,我是四品你是六品,我要大你一些。你在外人面前,可以循例称我为大人,但是这里除了你的兵就是我的兄弟们,我们无需如此拘礼,你的年龄不过二十左右。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这话一出,尹千户很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因为他这自从混官场以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平易的四品官员吧。虽然锦衣卫一直是官员们眼中的恐怖组织,一个小小的百户就敢去三品侍郎家里抓人的事情经常出现,但是对于尹大壮来说,他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他一直是个本本分分做事情的人。
这样的人也许不适合待在锦衣卫,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