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郎看了一眼他四弟的脸色,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不听四弟的自请之词,将目光于在场众人扫一圈儿后,叹息一声,发现自己真是失策,一天一夜,无数的人坐在病房里要么干等,要么来回奔波,一个人都没有休息,搞得现在累的累,老的老,少的少。
其实也不怪陈家大郎安排不周,谁让谢依南的病情来的又突然又危险呢,大家都以为谢依南撑不过去,谁也不敢离开半步,谁也不肯合眼休息一下,哪知道现在会峰回路转,众人一时无措,且找不出合适之人,这委实不能怪陈家大郎一人啊。
张想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他自谢依南出事儿以后,便一直呈透明人一样存在着,谁也没有注意他。
可是这会儿,他却悄悄地拉了拉他父亲的衣袖。张大当家的转脸儿一看,发现他家儿子正朝自己挤眉弄眼地作怪呢,那意思再明白没有了,他在说:“爸爸,我年轻,我可以去陪南南妹妹,让他们都别再争了,你快去帮我拿下这个任务吧。”
张大当家的凝眉一想,好像也只有这样做最适合了。
这般想着,他便用力一咳,清了清嗓子,见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后,他才开口说:“时间紧急,我看大家就别再争了,便派这个小子去吧,他年轻,体力也好,做事还算有些章法。大家都轮流回去休息,张想在里头陪南南,我们几个大男人分班守在外头,有什么情况再及时通知大家,成吗?”
大家的目光随着张大当家的话,转来转去,然后发现这个安排确实是最适合的,再没人反对,主任医师见他们闹哄哄的终于要结束了,便立刻出言道:“你带着他去消毒。换上无菌服后直接带去一号icu,我先带病人过去。”
然后张想便被一个护士带走了,他肩负的四十八小时使命,从这一秒钟正式开始。
主任医师推着谢依南上七楼。一众家属谁也没有先行离开,都紧跟着谢依南的担架床移动。主任医师跟一帮护士将谢依南的担架床推进电梯,按住电梯的门对大家说:“各位留步,七楼都是重症监护室,你们上去不便。便在此地等候或回家休息吧。病人一有什么消息,我们医院一定及时通知家属,请放心。”
说完,电梯的门便缓缓关上了。大家无奈地停住脚步,陈家大郎便安排起留下的人员来。
然后,谢奶奶这个尴尬的存在便显露出来了,陈家大郎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委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这个老太太,不安排这个老太太,就这么放任不管。更不行。
还是向容这个女娃善解人意,她说:“大舅舅,我先带奶奶去医院旁边的招待所休息,晚上再来看望南南。”向容的言下之意是,谢奶奶我会照顾好的,你就不用费心了。
另外,你也不用为难怎么安排这个排班人员了,我跟奶奶自然是不会在排班行列之内的,奶奶什么时候想来医院看南南,我就会陪她来。
陈家大郎自然明白向容的意思。他当下便痛快地点头说:“成,你去吧,自己注意着点。”
向容带着依依不舍的谢奶奶走了。陈家那头也留下陈家大郎自己跟张大当家留守,其它人都赶回悦华轩休息去了。晚上再换陈家四郎跟许宁来。至于张正勤先生跟英子小媳妇,他们的心神损伤最大,陈家众人都坚持,这俩儿必须要休息到明天一早,才能来医院守着,不然……哼哼!
陈家势力庞大。又有张正勤先生最怕的岳父岳母在,英子小媳妇尽管爱女心切,但她也是做别人的女儿的,她又向来是个顶顶孝顺的人,心中委实无奈,但亦听从了安排。
一时之间,被谢依南的家属包围着的医院顿时冷静了不少,连吵了一天一夜的医生护士们都不太习惯了起来。
另一头,七楼的icu内,被消毒水跟紫外线双重洗礼过后的张想终于进入到了传说中的icu病房。当然,张想好奇的并不是icu本身,而是躺在icu病房内的谢依南,以及张天扬。
张天扬受伤了?几时伤的?伤的多严重?这些问题一个一个地从张想的脑袋里冒了出来。大大减轻了他进入这个纯白色的小房子里,充满了各式他看不明白的仪器的房间里的那种紧张压迫感。
另外,私心里,一颗属于花花公子的小心脏告诉他,icu病房的护士比普通病房的护士冷寞多了。
你看,他一个从来不涉足医院的,又是头一回进入icu这么高级的病房的人,同时还是个万分担心南南妹妹生死的人,领他进来的小护士竟然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人就走的不见踪影了。
这让在二中校园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年郎心中委实不太好受,这种落差,跟玩蹦极似的,简直不要太不好了,好么?
不过,现在他已经完全调节过来了,也不绕着张天扬跟南南妹妹走来走去了,他乖乖地站在墙角边上,像偷砍了樱桃树的华盛顿一样,乖巧的小模样值后世几代人称颂。
若问张想为何突然如此乖巧,因为神算子,一言堂,霹雳女张夫人也装备完毕,进入了这个房间。
她刚打开门,便厉声儿问张想说:“你是谁?”
当然,张夫人对张想有敌意,完全是出于帮儿子护食的心理的。
“我……我是南南的哥哥。”张想被张夫人脸儿上那股气势所慑,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回他的伶牙俐齿,甚至还有点口吃。
张想,你个欺软怕硬的,你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