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兰泉还在尽情舞蹈。他跳的踢踏舞是英伦式踢踏,正映衬自己这身苏格兰格子的短裙,人帅舞靓,引发下座观众的一片欢呼。
简桐却起身,留恋地望一眼舞台上华光闪耀的兰泉,然后毅然冲出“阑珊”大门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纵然并不会唤回蔺大哥离去的脚步,她至少要站在大门前,用目光陪伴蔺大哥一程。累
她不能让他这样孤单单一个人走。
云南高原的春夜依旧薄寒袭人,简桐身上尽管小心地穿了带毛毛领的藏袍,为了抵抗夜色的寒凉还特地准备了一顶花毡与纯白狐皮拼接而成的金花帽。可是这样从暖意喧腾的房间里乍然冲出来,还是被迎面撞来的寒气凛冽击到。简桐含了眼泪转头去寻找蔺鸿涛。但见街灯惨淡,遥遥远处只有模糊的背影在视野中摇曳而去,隔着遥遥的距离并不能分清究竟哪个身影是蔺大哥。
高原的凉风从雪山上轻掠下来,吹进简桐的眼睛。简桐鼻子一酸,还是有泪无声滚落下来。唯有这样站在夜色里,静静在心底说一声:“蔺大哥,请你照顾好自己。”.
“怎了?”
简桐冲出门来,身后一大堆人跟着也都冲了出来。兰泉满身满头的汗,也顾不得穿大衣,从后头扶住简桐的肩膀,手指紧张地攥紧。
明寒弄棋,还有刚刚换好衣服的竹锦和菊墨都担心地再三追问,“小桐你还好吧?不舒服么?是不是酒吧里的空气太浑浊?”闷
简桐轻轻摇头,转身望住兰泉,没有掩饰自己面上的泪,“蔺大哥他走了,一声告别都没说。”
尽管自己是在为另一个男人而心疼落泪,尽管更是当着兰泉家人的面,可是简桐知道,兰泉一定明白自己的心。他定然懂她为何落泪。
兰泉轻轻一叹,将简桐拥入怀中,“蔺大哥是我们这辈人里最懂分寸的人,他既然无声离开,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尊重他的决定就够了。”
简桐点头。也只能自我安慰,说这一次蔺大哥追随她到了j国,亲手除掉长尾景虎又用自己的全部身家设下陷阱引着梨本英男一步步走到崩溃的边缘,紧接着又护送她回国,甚至还跟着来了高原——耽搁了这样久,他定然是担心家里的祖父老人家了。既然看见兰泉已经归来,身边又有这多靳家人都在,所以蔺大哥这才闪身而去,要赶紧回到祖父身边尽孝。
茫茫人海,蔺家却只有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就算蔺大哥自己不说,她也都想要急着催促蔺大哥赶紧离去。
老人家毕竟不比年轻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一夜梦醒之后,再也无缘见到老人家的笑容。
想到蔺家孤单相依的祖孙两人,简桐刚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是愀然地揪痛.
一行人里,竹菊和明寒都知道蔺鸿涛为人,只有弄棋不知。弄棋诧异转头望兰泉,“不会吧,你这次竟然不吃醋?就算换做是梅轩,你也得冲上去挑战,这次怎么会突然这么懂事?”
兰泉转头促狭一笑,“你都向我家小老师推销大剪刀了,我还敢不乖么?”
兰泉说着还舀眼睛悲悯地吊了吊眀寒,“那种大剪刀真的很厉害的。牦牛的毛很粗很硬,都能被那大剪刀轻而易举喀嚓掉……”
眀寒只能可怜地回望兰泉,半个字都没敢说。
弄棋也不含糊,直接瞄着简桐的小胡子,“小桐今儿这两撇小黑胡真是太勾人了!伙计跟我说,今晚上跟他们打听小桐的,可有好几个咯。”
弄棋的用意很明显呀,兰泉攻击明寒,所以弄棋自然朝着她来……简桐决定将祸水引到那两只幸灾乐祸看戏的伪娘身上去,“弄棋,我的身份一旦曝光,你的客人一定会失望。我想你不如向你的客人隆重推荐这两位极品伪娘,他们的大.腿真的好白啊……”
竹锦登时变色,拎着兰泉的肩膀,“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吧,哪儿有女人这样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儿公然讨论别的男人大.腿白不白的?”
清纯的菊花小四儿更是一脸窦娥状。
兰泉伸胳膊揽住简桐简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可都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刀枪相向的是个孕妇。现在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惹毛了她,若是动了胎气,我看你们担待得起不!”
兰泉这句话真的好用,弄棋和竹锦菊墨全都噤若寒蝉,不敢乱说了。
简桐满意地回身拍了拍兰泉的肩头,“越来越会威胁人了,干得好。”.
回客栈的路上,简桐已经累得躺倒在兰泉肩头。
“我们回家去吧?眀寒跟弄棋这一对冤家,看来应该没事了。”兰泉握着简桐的指尖,心疼地帮她暖着指尖上的一点冰凉。
简桐点头,“我好想我妈,好想梁叔。”简桐说着垂下头去,“你也好想万海伯父和伯母吧?”
坦白说,即便之前身在j国,简桐都不觉得苦。就算有苗艺的搅局,可是简桐对兰泉的爱充满信心;可是一想到要回家去,要重新面对两位母亲,简桐就觉心里为难。
j国之行更加坚定了简桐的一个猜想:当年万海伯父突然离开妈,定然绝非绝情,而很有可能与当年要执行计划有关。如果基于这个立场,简桐当然还是希望妈能够跟万海伯父走到一起去——可是这样做的代价却是于静怡的伤心。
妈是自己的妈,于静怡却也是兰泉的生身母亲。对于孩子来说母亲都是不可蘀代,她和兰泉就能能忍看哪位母亲伤心?
这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