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见那二人神秘兮兮的,刚想出声追问,便见眼前人影一闪,被风清扬点了穴道。只听风清扬高声说道,“姓林的小师侄,我与你令狐师兄还有要事相商,劳烦你这几日多送些饭食来!”
林平之对这行止古怪的太师叔实在没有好感,若不是想引他出来教授令狐冲武功,真是再不想见他第二眼。如今目的已然达到,便应承下来,转身离开。
令狐冲见林平之走远了忙问道,“不知太师叔还有何吩咐?何以连林师弟都要避嫌?”
风清扬望着林平之渐行渐远的身影,沉声说,“林平之这人虽然聪慧,心机又重,但到底年轻,江湖经验不足。他身负绝世武学,却偏偏武功平庸,除非修练辟邪剑谱,或者又有特殊境遇,否则,就算身在华山派也不能自保。岳不群那家伙……不提也罢!我总不能看见他又步了他曾祖后尘……”
令狐冲听他提到师父时似有不忿,想是当年气宗剑宗内斗,伤他颇深,才会有此遗恨。他原也不想小师弟为报家仇去自损其身,可以他现下的武学修为,想在江湖中保全性命,实在难如登天,于是说道,“太师叔是想教我武功,让我保护林师弟,对吗?”
风清扬点点头,“不错,你这人看起来性子洒脱,其实内心却被礼教束缚,这都要归功于你那位自诩君子的师父。林平之骨子里到底流着林家血脉,行事狠辣决绝,我怕他将来太过极端,需要你在一旁看护着他。若是将来他真的行事偏颇毒辣,你也可以压制住他,不要让他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遗憾终生。”
令狐冲心道,林师弟遭逢灭门惨祸,就算来日手刃仇人也不算为过。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恩怨分明,太师叔这样担心实在没什么道理。不过他说的也对,江湖中总有人觊觎他林家辟邪剑谱,若是能学得精妙武功,护他一世平安,也是应该。
想到这里,对风清扬拱手道,“师侄自当遵从太师叔吩咐,绝不敢忘!”
风清扬赞许道,“岳不群那小子,自己迂腐,却偏偏教出你这么个聪明徒儿。只可惜,你本是块大好的习开武之材,却给他教成了蠢牛木马,可叹可叹。”
令狐冲听得他辱及恩师,心下气恼,当即昂然说道,“太师叔,你这样侮辱我师父,恕我不能从你之命。”
风清扬一怔,已明其理,心道这岳不群果然奸滑,将这徒弟教得死心塌地。
他扬道,“你怪我骂你师父,以后我不提他便是,他叫我师叔,我称他一声小子,是使得吧?”
令狐冲拜道,“太师叔不骂我恩师,徒孙自是恭聆教诲。”
风清扬指着石壁上华山派剑法的图形,说道,“你一定很奇怪,这里为何有我们五岳剑派的武功。当年魔教十长老攻上华山,五岳剑派誓死抵抗。这些魔教长老,也确实都是了不起的聪明才智之士,竟将五岳剑派中的高招破得如此干净彻底。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了别人巧妙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数,那也全然用不着了……”说着抬起了头,眼光茫然,显是想起了无数旧事。
令狐冲见他思及往事,触动旧伤,便没再多嘴。
只听风清扬又说道,“单以武学而言,这些魔教长老们也不能说真正已窥上乘武学之门。他们不懂得,招数是死的,发招之人却是活的。死招数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数,免不了缚手缚脚,只有任人屠戮。这个‘活’字,你要牢牢记住了。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练熟了几千万手绝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终究还是给人家破得干干净净。这也是他告诉我的……我原只当他有藏私,现在想来,却是武学真意……”
令狐冲知道他话中所指乃是当年与林远图比剑论武。太师叔当年少年气盛,对他人指点劝诫不屑一顾,岂知就此错过,实在一大憾事。只是这林前辈气度不凡人品贵重,不拘泥门派之别,实在令人敬佩,难怪太师叔终其一生对他念念不忘。
风清扬继续说,“现下我要传授你的乃是‘独孤九剑’,此剑法威力甚大,只是失传已久,就是你师父也只闻其名未见其形。比起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谱并未逊色。你也要看清楚了!”
说罢,风清扬细细教授起来,暂且不提。
那厢林平之自思过崖下来之后,天色已晚,却见岳灵珊站在房门口徘徊,似乎在等自己。今日被陆大有告了黑状,就更应该跟这位大小姐保持距离。他刚想从后门绕进去,偏偏岳灵珊一眼就发现了他,冲到他跟前,拉着他娇嗔道,“小林子,你躲我做什么?”
林平之被她捉个正着,只好垂首不语。
岳灵珊见他并不接话,更加生气,“小林子,我问你话,你怎么不理我?”
林平之只觉得这大小姐实在是娇蛮任性的紧,拱手道,“师姐与大师兄青梅竹马,若是因为平之起了嫌隙反而不美。”
“你瞎说什么!”她气的直跺脚,“都是六猴儿那个多嘴的家伙,搬弄是非!我爱与谁在一起就与谁在一起,关他什么事!等爹爹回来,看我不狠狠告他一状!”
“六师兄所言不无道理,瓜田李下于师姐名声有损,请师姐三思!”
岳灵珊叫道,“我们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六猴儿这样多嘴多舌,今天我非得让他好看!”说完转身就走。
林平之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