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嫉妒和仇恨真的能够催生出许多力量。
唐惊程却像个木头人一样,怔怔走进来站在床前:“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楼轻潇哼笑一声。
这女人突然跑来医院,来看她现在有多狼狈多难堪吗?
“好,出去谈!”
“楼小姐!”欣姐在旁边插话,“时间不早了,你们要谈什么病房里不能谈?我出去就是了。”
楼轻潇却从床上直起身来。
“不用,我们出去谈,把轮椅推过来。”
……
楼轻潇不准欣姐跟出去,唐惊程推着楼轻潇,两人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
“去哪儿?你选地方!”唐惊程问。
楼轻潇看了一眼两头空阔的走廊:“去楼顶。”
“……”
楼顶对于楼轻潇而言绝对不是适合的地方,上去没有电梯,而她双腿截肢实在不方便。
唐惊程看了眼楼轻潇从膝盖上面挂下来的假肢。
“你确定去楼顶?”
“想去,这季节在郊外能够看到星星。”
“……”
唐惊程也没多说,推着楼轻潇往走廊尽头的安全门走过去。
出去往上两层便是住院大楼的天台,楼轻潇弃了轮椅,自己扶住旁边的扶手一步步往上爬。
二十多层台阶,她爬了十分钟,爬到天台的时候唐惊程早就站在上面了,就坐在天台粗粗的水管上面,手里拿着烟。
楼轻潇不由冷笑:“你还能抽烟?”
唐惊程懂她的意思,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手机。
“认识吗?”
楼轻潇眼波一晃,摇头。
说实话她真的不认识这手机,邱启冠死时她并不在场,甚至确切点说,关略到底对邱启冠做过什么她也不清楚。
可唐惊程不相信:“都这种时候了,能不能跟我说真话?”
“抱歉,我真不认识!”
“好!”唐惊程闷住气,尽量压住自己快要喷发的情绪,换个方式问,“关略一开始接近我是不是有目的?”
这么一问楼轻潇心里就有数了,她料到唐惊程应该已经知道了一些事,只是不真切,所以要在自己这里求答案。
“这话你听谁说的?”
“叶覃!”
果然是啊,楼轻潇在心里冷笑,那丫头为了能够让唐惊程离开关略,果然什么都豁出去了。
“是,他接近你确实有目的!”
“为了什么?”
“玉麒麟!”
“什么?”唐惊程一下子又懵了。
楼轻潇笑:“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邱启冠真没跟你提过?”
“提什么?”唐惊程的心脏已经开始剧烈跳动,邱启冠,玉麒麟,父亲,还有关略和眼前这个女人,所有的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了。
她几乎踉跄地走到楼轻潇面前,面色惨白:“叶覃说你什么都知道,你告诉我行吗?”这口气里面已经带了一丝祈求,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楼轻潇推开她的手,扶住旁边的墙:“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九哥?”
“……”
“不敢?”
唐惊程捏住拳头,楼轻潇看着她惊恐的脸,鼻子里哼一声:“你确实不敢,因为真相远远超出你能承受的范围,不过既然叶覃已经告诉你了,你亲自跑来找我,我不透露些什么似乎也说不过去。”
唐惊程一下子抬起头来,眼里是期待和迷茫。
就这双眼睛啊,关略最喜欢她这双眼睛,可楼轻潇简直恨透了,恨透她总是这么无辜又楚楚可怜的样子。
人性原本就这么丑陋,她这些年坐在轮椅上保守痛苦,凭什么这女人可以置身事外?
“唐惊程,首先我可以回答你,叶覃说得对,九哥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三年前就开始派人跟踪邱启冠和你父亲,所以你真以为他是近期才认识你的?”
错了,关略知道唐惊程这女人已经三年,熟知她在邱启冠身边的每一个小表情。
只这么一句唐惊程就有些受不了了,她脚步往后跄了跄。土共广圾。
楼轻潇反而显得越发冷静。
“怎么?这样就稳不住了?那下面的事我劝你还是别听了。”
“不!”唐惊程将烟扔掉,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脸,“往下说。”
“好,那我们先说你父亲唐稷,文史研究院院长,党员,历史学博导,云凌博物馆馆长,每个抬头都彰显身份,业内都尊他一声唐老,德高望重,也是你心目中最正直的父亲对不对?”
楼轻潇说了一堆,唐惊程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外人眼里公正严明的唐馆长唐教授,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懦弱自私的伪君子。”
“……”唐惊程吸口气。
楼轻潇看着她:“你不信啊?那我问你,你七年前是不是发生过一起车祸?”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当年那起车祸完全是你父亲的责任,他为了赶时间在单行道上逆向行驶,撞到旁边的行人,你头部受撞击后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而你父亲只是受了些轻伤,但被你父亲撞的那个行人可没这么幸运了,他被送往医院抢救,因受伤过重而死在了手术台上……”
“不,怎么可能!”唐惊程摇头,这些事她一概不知。
当年车祸后她头部受了伤,淤血未散导致失明,那段时间她一直在病房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