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惊程不是完全不考虑将来,她只是懒于去想太多没有定数的事。
苏诀没再多说下去,这是他第一次郑重其事地跟这女人表白,在缅甸乌本桥的日落里,周遭一切都那么恬静美好。
虽然表白失败了,但他会记住这一天,还有唐惊程坐在船尾的样子,支着一双雪白的腿,脚上没有穿鞋,湿亮的脚趾在余晖中闪闪发亮。
……
老麦像疯子一样找了一天一夜,整个云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缅甸那边关略也下了命令过去,一旦见到叶覃回去就必须立即禀报,可依旧没有她的下落。
“她这是在故意躲我!”老麦急得团团转,关略也是头一回见他糙成这样。
毕竟那是他的女人和孩子,或许搁谁身上都淡定不了。
“不行的话你就去趟缅甸?”关略吐着烟圈坐在自家公寓的沙发上。
老麦正想回答,公寓的门铃响了,谁会这么晚来敲门?
他愣了愣,立即奔过去。
关略捏着烟只能苦笑,看来再牛逼的心理医生自己遇到感情问题也是一团乱。
“你这一天一夜都去哪儿了?”门口很快响起老麦激愤的声音。
关略也顿了一下,看来是叶覃。
“说话啊,你去哪儿了?”
“……”
关略掐了烟走去门口,果然见叶覃站在那里,拎着包,身上穿的依旧是他生日那晚叶覃跑来找他时的衣服。
“说话啊,去哪儿了?!”老麦似乎情绪过于激动,用手掐着叶覃的肩膀摇晃着。
叶覃脸色一片沉绝般的白,目光死寂,却越过老麦的肩头定在关略脸上。
关略始终没什么表情,只是缓步走过去,拍了拍老麦的手臂:“松手,有话好好说。”
老麦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于是松了手,口气稍稍平和了一些:“叶子,我找了你一天一夜,你到底去哪儿了?”
叶覃终于扬唇哼笑了一声:“想知道我去哪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还定在关略脸上,关略被她冷飕飕的笑弄得有些不舒服,皱了下眉,偏过头去。
“去哪了?”老麦追问。
叶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拍过去,纸张随风飘到地上。
关略扫了一眼,看到上面xxx妇幼诊所的抬头。
“自己看吧。”
老麦提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将那张纸捡起来。
屋内的气氛仿佛一点点冰结,关略慢慢搓着手指等待老麦的反应。
一秒,两秒,三秒……
老麦捏着纸的手开始微微发抖,抬起血红的眼睛:“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可这他妈是一条命啊!”
“那又怎样?我这么多年手上沾的人命还少?”
这话真是凉薄啊,无法想象是从一个仅仅二十二岁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
“叶覃,你在把孩子拿掉之前有没有来问过我?”
“有这个必要吗?反正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我都不会生下来!”
“为什么?”老麦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能生下来,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啊!”
“不需要!”叶覃一口拒绝,“麦博明,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那晚我们只是酒后乱性,更何况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发过誓,如果我叶覃这辈子会替哪个男人生孩子,那个人也必须是他。”
说到最后叶覃的目光又定到了关略脸上,关略在心口嘘气,搓着手指,他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在这再呆下去。
“你跟她好好谈谈吧,我出去。”
关略拍了拍老麦的肩,拿了车钥匙出门,与叶覃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才淌下泪来,无力地闭起眼睛。
老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双手不断搓着脸上僵硬的表情,身子像被抽空般一下子靠到柜门上。
真是一场笑话,简直跌份到家了。
……
关略出来之后便开着车子在市区乱逛,最后不知不觉就到了唐惊程公寓楼下。
楼顶那盏灯是肯定不会亮了。
她现在应该和苏诀在缅甸,旅游?工作?抑或随便什么都好,反正她不是一个人。
关略勾着唇笑了一下,干脆将车子停到路边,熄火,再掏出烟来点上。
或许仔细想想是那姑娘过于硬气了些,她骗他怀了宝宝,他像一下子得到全世界似的欢天喜地,恨不得去把月亮摘下来给她了,可临到头她一句“我骗你的,根本没有孩子,就算有我也不会替你生!”
那话就像一记闷棍,把关略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他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吧,他生平第一次想要和一个女人孕育一条生命,可到头来发现只是一个笑话。
可这两天唐惊程去了缅甸,关略才知十八层地狱底下还有更加令人绝望的事。
她不在他身边了,临走她都没有跟他说声再见。
“好姑娘,晚安!”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嘿…”车外突然有人拍关略的车窗。
他把车窗落下,发现外面站的竟然是那名小保安。
“关先生,还真是你啊?”
“……”
“这么晚来这,等唐小姐吗?”
“……”关略觉得这货肯定是物业聘来管八卦的,“有事?”
“没,我没事,但你来这应该有事吧。”小保安趣味十足,往关略车内探了一眼,闻到呛鼻的尼古丁味。
他不由煽了煽鼻子:“关先生您在这等很久了吧?不过我